。”
陳亮搖了搖頭,愁容密佈:“風險固然都有,但我們選擇了最糟糕的一種——派去的人少,且走漏了訊息。”
“這次確實是朕的錯,朕太急於處死王敬,才匆忙之間放江陵王出城。昨日分明已經猜到,可能有人給白夫人報信,朕卻沒有查清楚就貿然做出決定……”陳濟的聲音很低沉,他的情緒顯然也是低落的。
陳亮長嘆一聲,笑容僵硬,“老臣若說句不中聽的,還請皇上莫怪。你若是為子報仇,急於處死安豐侯,臣也理解。但若是因為桃姑娘才這麼急……臣就不得不問了,莫不是安豐侯一死,那桃姑娘就會嫁給你麼?你已經是一國之君,難不成厚著臉皮去強行霸佔麼?”
陳濟微微一笑,笑得有些苦。
半晌,陳亮也默不作聲。
“朕在這兒,叔父也難休息,朕還是回宮去吧,你不許再起來行禮了。”
陳亮聽見這話,只好繼續半躺著。
陳濟走出陳亮的居室不多遠,走在院子中,遠遠看到陳秘帶著隨從和禮物下了馬。
陳秘也看到了陳濟,忙幾步趕來,伏地跪拜。
“你怎麼也來了?”陳濟感到好奇,他印象中,陳亮跟這些久居京城的同族並不熟,一般不會私下來往。
陳秘仰頭笑答:“臣聞知老將軍受傷,特來探望。”
“你倒是訊息靈通得很呢,朕也不過才剛知道的事,你就也知道了。”陳濟望著陳秘,饒有深意地發笑。
陳秘則表現出一副虔誠的模樣:“同族連枝,本應互相關懷,況且皇上稱老將軍為「叔父」,臣豈能不用心?一旦用心,就沒有什麼訊息是不靈通的,臣也就這點小能耐。”
陳濟覺得有趣,便點點頭:“你起來吧。”
陳秘忙謝恩站起。
“朕這裡還真有件事,需要你那點小能耐。”
“皇上儘管吩咐。”
陳濟示意陳秘湊近。
陳秘靠近,陳濟便低聲問:“你那個梅香榭的相好……跟沈老闆有多熟?”
陳秘笑答:“那是相當熟了,皇上若有需要她效勞的地方,便是她的福氣了。”
“她可能打聽到沈老闆早些年的事?”
“有多早?”
“比如……沈老闆出閣之前?”
陳秘一愣,十幾年前……那也太早了,他的相好嵐玥也不過才十幾歲,“這個恐怕她不能,不過,臣也許可以。”
“你能打聽到沈家十幾年前的事?”陳濟很詫異。
陳秘笑道:“臣方才不是說了嘛,用心……則訊息靈通。”
陳濟聽了,很是滿意,“那朕便等著你的訊息,你快去看陳亮吧,朕也該回宮了。”
“是,還不知老將軍傷勢如何,會不會耽誤明日上朝呢。”陳秘說著,忙向陳濟行恭送禮。
聽到「上朝」二字,陳濟又猛然想起,“對了,聽說你和陳沖幾個,因為朕今日沒上早朝的事去過璇璣殿?”
一聽見這麼問,陳秘又趕緊躬身下拜:“皇上恕罪,臣原本覺得,陳國新立,各項規矩尚未定製,缺一次早朝也不算什麼,可五兵尚書非說「哪有新君即位頭一日就不上朝的」?臣看他氣成那樣,不得已才陪同前往。”
陳濟不過是隨便問問,不想陳秘竟會這樣作答,還扯上什麼「恕罪」?
這頓時勾起了他更多的興趣,“就因為朕沒去上朝?陳沖就那麼生氣?”
陳秘答道:“回皇上,也因為皇上放江陵王出城之事,五兵尚書質問了璇璣殿的卓總管,說是您沒有與他商議……”
“朕做事,還得徵求他的意見?”陳濟不由得氣上心頭,又問:“他還說了什麼?”
“這……”陳秘似有些為難,不大敢說。
陳濟脾氣一上來,就不太有耐性,“問你就說!”
“他說當初您自永昌來,勢單力孤,若非向他求助,都未必能活著走出孟太后的萬壽宴。此番深夜闖宮,靠得主要還是他的兵,您能即位,他才是首功,看到您如今如此任性隨意,他真是恨鐵不成鋼……”
“混賬!”沒等陳秘說完,陳濟就忍不住脫口罵了出來。
陳秘忙閉了嘴。
陳濟沒有心情再多說話,直接騎馬回宮了。
回到璇璣殿,陳濟先去偏殿看了桃葉,偏殿內外已經添置了許多冬日所需的各色物品,也增派了幾個婢女,清理乾淨了桃葉身上的黑血,只是桃葉仍然處於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