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能生出來。”
我顧不了臉紅,因為孩子又開始啼哭。好不容易等到他喝足了睡去,門被有節奏地敲響。瑤瑤奔過去開門,叫道:“叔叔!”
我莫名地臉上一陣發熱,裝作輕拍著孩子,迅速低下頭。
狐狸的腳步聲很輕,似是怕吵醒了孩子,我聽見他在輕聲吩咐鄧婆婆帶著瑤瑤出去,又慢慢向床邊走來。
孩子睡得很熟了,我也不好再拍哄,所幸臉也不再發燙,便抬起頭,淡淡道:“六叔來了。”
狐狸臉上竟也閃過一抹紅,好半天才呆呆地回了聲:“嗯。”
他臉這麼一紅,倒讓我有些手足無措,許久才道:“六叔請坐。”
狐狸仍只是嗯了聲,我更覺尷尬,室內流動著一股難言的沉悶。
窗外似颳了一陣狂風,窗戶咯咯晃動了一下。狐狸急速走到窗前,將窗戶扣緊,他修長白淨的手指搭在窗臺上,我忽想起昨夜那一瞬間,就是這雙手將我的手緊緊握住,那般溫暖和堅定,不曾移動半分。
我心頭一熱,抬頭道:“六叔………”
誰知狐狸幾乎是同時轉頭望向我,喚道:“大嫂………”
我與他又同時頓住,過了很久,我才微微一笑,道:“六叔,您先說。”
狐狸緩緩走近,在床邊數步處停下,聲音低沉柔緩:“大嫂,謝謝你。”
我訝然望向他:“謝我什麼?”
“瑤瑤。若不是大嫂說服了弟兄們,只怕瑤瑤會保不住。”狐狸看著我,他的眸子裡有淡淡的光澤,這光澤後,似有什麼東西要突破束縛,洶湧而出。
我莫名一慌,忙道:“那些話都是實話,只是以你的立場,不好說而已。我只不過幫你說出來,六叔不用謝我………”
狐狸靜了靜,慢慢微笑:“大嫂要和我說什麼?”
我的目光掠過他低垂的手,心中又是一陣慌亂,好不容易才平定心神,斟酌著開口:“六叔,江文略真住下了?”
“是。”狐狸點點頭。
我沉默了許久,緩緩道:“我覺得,他,應當是認出我了。”
狐狸皺了皺眉,道:“只怕真是認出來了。大嫂昨日擊鼓時,他已趕到,後來有人躥過來說你要生了,他幾乎是同時和我趕到雞爪關,雖然我讓老七將他攔住了,但憑他之眼力………”
“所以,剛才他才想要闖進來一看究竟,所以才會提出來要親眼看著我在盟約上具名,就是想確定我這個淫婦還沒有死。”我冷笑道。
狐狸急促道:“大嫂,你別怕,這是雞公寨,他不敢怎樣的。”
我搖搖頭,終於下了決心,平靜地看向狐狸,道:“六叔,你說過,我永遠都是雞公寨的當家大嫂。”
狐狸沒有猶豫,點頭道:“是。”
我一字一句,聲音雖輕,卻十分堅決:“那好,從今日起,我沈…青…瑤,就真的要做雞公寨的當…家…大…嫂!”
與前前夫的盟約(一)
風吹得窗外的竹叢簌簌地響。竹叢上的積雪掉落的聲音,象成把的鹽撒在地上,又象風發出的聲聲喟嘆。
狐狸長久地注視著我,我也長久地注視著他。
小木屋外,老七似乎在撓瑤瑤的癢,瑤瑤咯咯笑的聲音,如天籟一般。大戰後的寧靜,原來是這般恬熙與美好。
我緩緩開口:“六叔,這幾個月來我腦子一直有點糊塗,可生下孩子之後,我好象清醒了很多。我為什麼要怕江文略認出我來呢?認出來又怎樣?是他親手要將我燒死,也就等於他親自寫下了休書。我與你大哥是在上千人面前正式拜堂成親的,我這個雞公寨的當家大嫂,當得名正言順。他江文略認出我來又怎樣?我已經與他再不相干,我現在是沈青瑤,是青瑤夫人,再也不是………”
說到這裡,我氣息漸急,忍不住一陣咳嗽。
狐狸低頭看著我,伸出右手,輕柔地拍上我的後背。雖然隔著厚厚的衣裳,我卻好象能感覺到他手掌的溫度,象昨夜一般。
我看著他,輕聲道:“我要光明正大地走到他面前,理直氣壯地告訴他,我現在是青瑤夫人,你、老七他們都是我的兄弟。我要和你們一起守住雞公寨,有朝一日,我還要向他永嘉江氏、青陵羅氏討回一個公道,報仇雪恨!”
狐狸始終看著我,唇邊有淺淺的微笑。待我說完,他沉默了一會,道:“大嫂,我方才來時,二哥他們要我向你轉達一句話。”
我以目光相詢。
他的眼神更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