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但是她知道,孃親與爹爹一向恩愛,或許孃親口中的如意郎君就是爹爹。只是孃親忘了,爹爹便是她要等的人,而孃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卻還一直等著她的如意郎君。
自她有記憶起,便有了這棵桃樹,自她有記憶起,這棵桃樹便沒有開過花。今夜,她要進宮,它卻開花了。
孃親見了,定是要歡喜一場,沒來良人,怕是又心傷一場。
她又將目光移到閣樓上面,喃喃道,“孃親,阿蔓走了,你要保重。”
萬公公移步到寧蔓身邊,輕言道,“寧姑娘,該入宮了。”
寧蔓點頭,“讓公公等候多時了,我們啟程吧!”
說罷,折下一支桃枝,踏上錦轎。
轎起,阿蕭追著轎子,哭喊道,“小姐,保重。”
她不敢回話,不敢回頭,眼睛盯著手裡的桃花,淌下一行清淚。從此,她便與自由無緣。
白玉般的手伸出轎外,桃花花瓣隨風飄落。不該擁有的東西,就勿要留念。罷了,再連桃枝都一併扔了。
到了西門,只看得西門外已經聚集了許多女子。她們錦衣華服,亦或淡妝,亦或濃抹,胸口掛著綠頭牌,三兩一團細細說著話。
寧蔓下了錦轎,時候已是不早,女子們開始聽從萬公公的安排,排隊準備入宮。
入了宮,便要將自己的牌子取下,交與福德房,好用以聖上每日選擇侍寢嬪妃所用。
牌子放在什麼位置,或是公公的一句話,都能影響聖上的抉擇,是以,福德房的公公們,與一個女子是否能得恩寵有著一定關聯。
天還未明,有著幾分清冷,寧蔓緊了緊身上的披風。
站在她後面的女子推了她一把,寧蔓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她穩住身形,人已經到了隊伍之外。
回眼一看,推她的女子已經佔了她的位置。再一看她胸前的牌子:鄭顏。正三品刑部尚書鄭毅的女兒。
前不久,靖忠四十大壽,鄭毅送去了一隻千年人參,一顆翡翠白菜,一雙白玉象牙,叫不出名字的珠寶更是幾大箱子。
寧蔓清楚,之前保持中立的鄭毅隨著爹爹的老去已經有所動作。
鄭顏扶住額頭,故作嬌弱,“妹妹,甚是對不起,姐姐剛才一時頭暈沒能站住,將妹妹撞到隊伍外面去了,妹妹快些進來,若是讓萬公公瞧見了,還得讓你去隊尾重新排隊。”
鄭毅為人還算正直,一身的汙點恐怕就是這鄭顏。
據她所知,鄭夫人不能生育,鄭顏乃是鄭毅在府外的私生女,長到六七歲的時候才被接入鄭府。鄭毅自覺對鄭顏有欠,是以,對鄭顏偏愛溺寵。所以鄭顏才這般蠻橫不講理。因她知道,無論她闖出多大的簍子,鄭毅都會為她擺平。
寧蔓語氣謙和,“姐姐注意身體。”
鄭顏聽了寧蔓如是說,她上下打量著寧蔓,只見她嬌小的身子全被偌大的披風罩住,看不清臉,亦看不清胸前的牌子。
鄭顏湊近寧蔓的耳,故作擔憂,“妹妹呀,你可知道這萬公公可是福德房的管事太監,姐妹們可都準備在將牌子交與萬公公的時候,給他一些好處,也好如後將姐妹們的牌子放在顯眼的位置,可別小看了這些閹人,他們常伴聖上左右,自當知道聖上喜歡翻什麼位置的牌子。你可有了準備?”
寧蔓淡笑著回答,“事先妹妹並不知道還有如是規矩,並未準備。”
鄭顏提高了音量,語氣中更帶了幾分譏諷,“入了宮,一切都要打點,妹妹不準備可不行。”說罷,從袖子裡面掏出大袋銀子,取出一錠,“妹妹,這個位置就讓給姐姐,這一錠銀子算是辛苦錢。”
寧蔓愣了愣,方才說道,“姐姐,凡事講求一個理字,這位置原本就是妹妹的,還請姐姐不要為難妹妹。”
鄭顏見寧蔓不接她手裡的銀子,一時臉面掛不住,“若是嫌不夠,這些銀子都拿去,這個位置我鄭顏今天要定了。”
哐噹一聲,大袋的銀子滾落在寧蔓腳前。正三品刑部尚書的女兒,蠻橫嬌縱了一些也情有可原。
但是她入宮不是為了求平安一世,而是要盡最大所能幫助聖上。是以,那些不想爭的要爭,不想搶的要搶,更不能讓人以為她是人微言輕之人。
寧蔓瞧著一地的銀子,她道,“姐姐乃是大家閨秀,莫要丟了尚書大人的臉面。”
人群之中,多有女子掩面而笑,鄭顏的胸口猛烈起伏,似是氣得不輕。
鄭顏失了理智,惡言道,“我最見不得人窮還裝清高,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