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蜓站在一邊,也是不語。
聶雙加快了些步子,越過青青上前去,急切的問:“師父,怎麼啦?”
連旭垂下目光,緩緩掃過聶雙一眼,視線定格於青青身上,才短短一瞬,又抬起頭,凝望蒼穹。
紅蜓冷麵無情,臉上俱是嘲諷:“聖上又增加賦稅了。”
聶雙一聽就驟起眉頭,走近了些,連聲發問:“今年不是已經增加過一次了嗎,為何還要增加,百姓已經苦不堪言了,這樣做不是雪上加霜麼?”
紅蜓的繼續回答,話語裡已有有些冷意:“聖上欲攻打雲國,只因雲國酷暑炎熱,現已入秋,氣溫漸涼,正是好時機。”
聶雙只差跺腳了:“民不聊生,聖上居然還想攻打他國,這不是逼百姓造反麼?”
紅蜓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聶雙的怒意才勉強壓下來些,低著聲音又問:“不知聖上派誰去?”
“上官將軍。”
青青聽過此人,那可是央國赫赫有名的武將,百戰百勝,功勞無數,是難得一見的軍事奇人,如果是他前去征伐,那麼雲國勢必要面臨一場滅國的災難。
空中幾聲鳥鳴,黑色的大鳥從御史府空中飛過,連旭轉身入屋內。
晚飯過後,青青端著一壺茶回房,連旭案臺上火光明亮,燈下他安靜的看書,修長的五指捧著書的尾端,神色寂然,青青將茶倒好遞給他,他微微抬起頭來,接過茶,抿了一口。
他心憂天下,百姓的苦亦是他的苦,而他的苦,就是她的苦。
“相公,你晚飯都沒吃什麼,我去給你煮點粥喝吧?”青青望著他如玉乾淨的臉,擔憂的問。
料想著他肯定會拒絕,只是不說心中如何減輕心中的愁緒,連旭放下茶杯,卻微微笑道:“好。”
青青愣了,愣著愣著就笑了,連忙自語的點頭:“好,我馬上就去。”
一碗白粥,繞著蓮子的清香,蓮子隱於粥中,香味撲鼻,連旭放下手中的書,從她手中接過來,一口口的喝下,喝完之後抬起頭來:“辛苦你了,天色晚了,早些去睡吧。”
青青席地坐在他對面,一手環抱膝頭,一頭撐在案臺上,她固執的搖頭:“我不困,現在還不睡著。”
“你每日起的比我早,自然要比我早睡,你先去休息,我很快就睡。”
青青聽話的起身,走到床邊,拉開屏風解衣睡下,屏風後連旭的身形模糊不清,她就一直看著,看著看著就累的睡下了。
秋意更加濃了,單薄的衣衫外面加了外套,涼蓆從床上撤下,換成素色的床單,窗戶不再整夜的開著,落在連廊上的日光變得適宜溫暖。
聽說聖上的軍隊遭到了雲國臣民的頑強抵抗,戰爭陷入兩難的境地,聖上欲派兵增援,但國內旱災不斷,糧食短缺,軍心不穩,一時間也無法調派大量的人馬前去雲國。
一切變得壓抑而不安,好在御史府內還算是寧靜。
吃過午飯後,青青在院子內逗弄幾條大狗,大狗就吐著石頭一會兒看看她,一會兒看看院中,花妖在枝頭瞪著青青,可只要花妖稍稍靠近,大狗就會對著她狂吠不止。
其他人看不見花妖,狗狗就不一樣,看不見,也能聞見。
她正得意,小言提著裙襬匆匆過來,拉著她的胳膊就站起來:“青青,前廳那邊好像出事了,老管家讓我過來叫你,你快過去看看吧。”
青青連忙扔下幾條大狗跟著就過去,前廳的門是關著的,老管家守在外面,不讓人任何人靠近,但見了青青還是讓開了路,小言就沒能進去了。
青青一進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鋪面過來,屋內有四個人,連旭以及聶雙紅蜓,還有一個從未見過的中年黑裝男子,男子衣衫不整,衣服處處被劃開,黑色的外套上沾滿了血,整個人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咋的看去,就像是從刀山上下來一般的慘不忍睹。
等到青青靠近些才發現,男子懷中抱著一個大約兩歲的孩兒,孩子的衣服還算完整,不過染上了中年男子的血,白嫩的小臉蛋上也是鮮血點點,一雙大大的眼睛不安的看著眼前的人,沒有恐懼,倒有幾份好奇,轉悠著小腦袋四處看。
青青向著連旭過去,站在了連旭身邊,那男子就跪下來,雙眼泛淚,撲騰的開始磕頭,剛硬的男子哭的像孩子:“御史,求您救救小少爺,我死也在所不惜,但一定要保住小少爺的命。”
男子這麼一跪下,嚇的懷中的孩子哇哇的大哭,怎麼哄也不能停下來。
連旭連忙將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