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在紫樞的背上。
感覺到背後的動靜,紫樞稍微偏了頭:“可算醒了。”
“我們怎麼……?”
“惡人谷運送物資回谷的人大概是收到我們逃跑的訊息了,剛才遇上一撥,你發燒,我只能帶著你跑了。”
“……”楚靈均覺得無比的窩囊,他居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不是淪落,你受了我的劍氣,連王遺風都受不住,何況你這個傷員。積累百年的殺伐之氣這世間可沒人擋得下。”
“不小心把話說出來了……”楚靈均嘟囔,腦子暈得要命,看什麼都是好幾個重影,“你受得住麼?”
“勉強。”剛說完腳下就一個趔趄差點兒把他丟出去。
楚靈均按著她的肩膀:“紫樞,你真的沒事?”
她把他重新背好,說:“就是眼睛有點兒看不清東西。”楚靈均心裡咯噔一下。“注意提醒我前面有什麼。”又是一躍,飛身千里。
這一路格外漫長好像又格外短暫,大約是因為他生病發燒所以沒什麼時間概念,等他清醒一點兒他們已經在龍門了。請大夫替他看了病,紫樞買了輛馬車,兩個人搖搖晃晃地往長安走。楚靈均一路都只能躺著,紫樞的狀態也很不好,在崑崙裡她得了雪盲症,下山之後卻沒什麼好轉,整個人虛弱了一圈兒,同他在地牢裡相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紫樞,要不你在長安待一段日子吧,你這樣回藏劍我不放心。”楚靈均無力地說。
“不放心我還是你自己?”紫樞突然笑。
楚靈均嘴角抽搐:“我很認真地在說。”
“楚將軍,聽我一句勸,自身難保便莫要再擔心別人了。”
紫樞雖然是打趣一樣地說的,卻道出了楚靈均的糟糕處境。他撇撇嘴:“不會糟到哪裡的,最大也不過罷官。”
“就怕官罷不了,還得進大牢。”
“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怎樣都無所謂。”楚靈均笑眯眯的,紫樞看不透他的眼神,敲了敲車皮,不答。
紫樞的意思是他要不要去萬花谷找裴元。他本就受著傷,又在崑崙的雪原裡受凍得不到照料,怕會留下什麼病根。他同裴元是好友,他不會不醫,還是去看看比較好。楚靈均很憂鬱地擺擺手:“我去了得被他吊起來打一遍,他鐵定給我上最疼的藥,喝最苦的湯!軍中又不是沒大夫,軍醫不行還有御醫,裴元那兒我可是死都不敢去。”
坐在主廳裡接受以端茶送水等各種藉口進進出出的副將那種噁心的眼神,被重新包紮差點兒成粽子的楚靈均一聲令下把他們全都趕了出去,嚴禁人進來。
“你自己覺得行就行。”紫樞拿起杯子喝了口,味道還不錯,“哦,對了,你吩咐你的部下準備的東西我可不敢要。”
“為什麼?”
紫樞瞥了他一眼:“我把救你的事瞞了葉英,要是他看到我帶著一車長安特產回去,這事兒不就露餡了?”
“好吧好吧,可不給點兒什麼我總覺得於心不安。”
紫樞微微一笑:“對阿晴好點,不要枉費我這麼費勁地救你。”
楚靈均的神色有些微妙:“就這個?”
“日後若你必須同藏劍山莊對立,屆時請你手下留情。”
這下他的神情變成了奇怪:“你這話忒怪了。”
“將軍答應便是。”紫樞柔和地笑了一笑,輕輕放下了杯子。
“自然答應。”
“我走了,你好好養傷。”
“恕不遠送。”
等紫樞的馬車駛離了門口,先前被趕出去的副將們全都湧了進來:“將軍這就是將軍夫人麼?”
“將軍您為什麼就讓夫人走了呢?”
“將軍您什麼時候娶進門的啊?我們怎麼不知道?”
“將軍您這一身傷是為了夫人吧?感天動地啊嗷嗷!”
“……”
楚靈均覺得傷口好疼:“全都給老子閉嘴!”
眾副將想起了幾個月前的痛苦遭遇,立刻噤若寒蟬。
楚靈均鬱悶地說:“她是藏劍山莊葉英的夫人!你們幾個要是再敢亂說看我不擰了你們的脖子!還有,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都給記清楚了!日後對藏劍的人客氣點兒!”
多可惜啊,名花有主。可是為什麼要去救您了!這是希望啊!將軍您努力點兒肯定能搶過來的!腹誹的一群人被楚靈均陰森森地一瞪,縮成小媳婦狀:“是……”
楚靈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