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她也並不熟悉這個時代,她的現代亦沒有聽說過道法之類的神秘學,那麼也沒什麼過多可以瞭解的。
既然資訊已經取得,戈薇自然也就沒了什麼接觸的價值了,張徹正yù不再理會這個女人,可這女人果真是十五歲的大腦還天真幼稚,真把他的殺心當做一時昏頭,居然在聊了會後,因為同是現代人生出許多共同話題和親近感來,一直糾纏到現在。
既然無法殺,張徹也拿她沒有辦法,對她的心情只能表示理解。自己十九歲到了這裡尚怨恨孤獨,何況她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妖異俊美卻兇惡不可親的少年,和善高潔卻陌生的巫女,除了偶爾和阿楓小女孩說說話,戈薇也只能找他聊天了。只是張徹實在是對她無感,自官道回到木屋,本準備靜下心來考慮一下心事,卻被煩得根本沒有辦法。
更重要的是,張徹並不知道巫女已經從戈薇身上了解了多少現代的事情,也不知道她究竟藉由此瞭解了自己多少。這讓他有一種秘密全部暴露的感覺,毫無疑問,他並不想這樣。只是聽說終是虛言,桔梗再如何聰慧也不可能僅憑這個心智發育尚不完全,說話僅單于幾個方面就能瞭解那個世界那麼大的資訊量。
所以他尚能安好,只是需要注意不要和這兩個女人共處,不然戈薇問起自己的問題,巫女可以旁聽了解到很多資訊。
所以當巫女終於回到木屋時,儘管外面rìsè已盡,他還是躲了出去。
星河月華,疏燈幾點,飄搖而朦朧。夜sè深而不暗,密而不沉,透而不靄,將整個大地籠罩住。仲夏已過,空氣中開始有一絲爽意,夏末之至,葉子綠得濃郁深沉到微墨sè,正待枯黃凋落。
只是星夜依舊,月村靜謐依舊。
“今rì之事,因由附近離絕山出了一妖祟,有cāo控人心之能,追殺那些人至此。”巫女擋住了想要追出來的戈薇,徑自走到張徹身後。
至於追殺的原因,她沒有說,張徹亦不問,只是看著星空。
“黑chūn所言屬實,北部戰亂,各地都開始了混亂,土匪山賊流竄擄掠,互相廝殺,百姓顛沛流離,即使是這些土匪也多有死傷,怨氣沖天,孕出許多鬼祟,妖怪四處作亂,這離絕山,才近處了這妖物來,禍亂人心,連除妖師也折了許多在它手裡,很是有些厲害。”
張徹不言。
“過些天,那續天草移植完全,可護村子周全之後,我便可以暫時離村,前去誅妖。”巫女頷首低眉,不顧張徹似無心過問的望天,徑自說道。
張徹終於開口。
“靜謐之景,恆之如月,本身並沒有什麼變化,人卻是感xìng的,若是蕭索,看著景物也會因之變得蕭索;若是對著歡喜的環境,也可能格格不入,反襯得更加蕭索。”
卻言之不知其意。
“對不起。”巫女頓了頓,說道。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張徹的目光從未從星空上移開。
“我不應懷疑你。誤會往往會產生不必要的悲劇,以後我會更信任你。”
“所以我才會說對不起。”
“你的意思是你會辜負我的信任?”
張徹望天不答。
“我十餘年來誅妖無數,手裡早就不知沾了多少鮮血,心裡也時常有些悸然,但為了終結悲劇與罪惡,我甘願為守護者。誅妖了卻的是不堪的過去,尚且如此,何況殺人?那是了卻一條充滿可能xìng的未來。”巫女眸光有些迷離,如泣如訴。
“所以你的靈魂並不zì yóu。”張徹語氣平淡,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能答應我,以後不要殺人嗎?我的手上已經沾滿鮮血,不想身邊的人也……那樣我會不得安寧。留在月村,陪著我守護這些你所說的靜謐,守護這些寧靜幸福的生活。”那些村落中寧靜平淡而幸福的燈火倒映在她眼中躍動,閃爍著瑩瑩的水澤,光芒猶若企盼的希冀。
張徹倒影著無盡星空的雙眼合上,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疲憊。
“我有些累了,讓我一個人休息一會。”
緋雪的身影,黯然而失望地從他身邊退去。
張徹仰望的頭終於低垂下來,臉上閃過複雜之極的掙扎與痛苦,終是化為一片悵然。
“所以我才說蕭索啊……”
夜愈深,暗愈濃。
rì已漸秋,
夜近淒寒。
………【第二十七章 往生(上)】………
人究竟是怎樣一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