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娘高興的笑。
程嬌娘也認真的看著。
人家看的是魚竿也不是自己,何來慌張。
少年人察覺自己鼻頭上冒出的細汗。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哇。”
陳丹孃的歡呼聲傳來,陳十八娘含笑看過來,見那少年提起的杆子上,一尾大魚正揚起水花。
程嬌娘也露出笑。
“果然厲害。”她說道。
少年人鬆口氣。更有幾分窘迫。
“哪有,哪有,雕蟲小技,雕蟲小技。”他說道。
陳丹娘激動的待丫頭們將魚兒放入瓷盆裡。
“我們厲害,我們厲害。”她拍手喊道,一面得意衝陳十八娘這邊擺手,“我們一條魚抵你五條。”
“你們三個,怎麼也比我一個要厲害吧。”陳十八娘笑道。
“自然不是。是這位公子一個人厲害。”程嬌娘說道,一面再次看眼前的少年人。
她去陳家僅僅幾次,且都是在陳老太爺所在,跟陳十八孃的姐妹兄弟不認得。自然不知道如何稱呼。
“這是四老爺家的十六公子。”一旁的丫頭靈慧說道。
十六公子聞言忙低頭施禮。
程嬌娘還平禮。
這些禮節對於陳家子女來說並不陌生,他們日常由父母言傳身教,再加上啟蒙後先生專門教授,各種禮儀學習貫穿求學生涯。
這也是何為大家風範,待人接物言談舉止各有各的禮儀,不刻意但融會其身,不是世間任何人家都能做到的。
但這女子說是自幼痴傻,這待人接物禮儀卻是周到,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與他們日常接觸的男女一般無疑,甚至還要更有氣度。
“且停寺,且停碑的故事講的也好。”她說道。
自從身體恢復不忘事後,她的記憶非常的好,足以過目不忘。
當日由陳家子女相陪且停寺,便有這個少年人。
這個日常看來拒人千里不可靠近不可捉摸的小娘子竟然記得自己,少年人大喜,面容發亮。
“不敢,不敢,雕蟲小技,雕蟲小技。”他又喃喃說道。
“公子會這麼多雕蟲小技,那可真厲害。”婢女忍不住插話笑道。
看著這邊你一言我一語說話,倒不再提魚的事,那邊的陳十八娘不由笑了,目光在自己家哥哥和程嬌娘身上轉了轉,心中不由一跳。
此時心中一跳的不止她一個,另一邊路上走來陳家妯娌二人正好看到這一幕。
陳四老爺的夫人眼睛微微眯起。
夏日消暑。妯娌二人在一旁的亭子裡坐下,只留貼身丫頭在旁,其他人都放去玩,居高臨下池水邊涼風習習很是舒爽。
池邊釣魚的少女少年都散開了,隱隱從園子另一邊傳來說笑聲。
“嫂嫂,我以前問過你,這程家娘子還未說親吧?”陳四夫人搖著扇子忽的問道。
陳紹夫人看她一眼。
這樣的女子那幾年傻病著,哪來的說親。誰人肯和她說親。
陳四夫人的意思她很是明白。
要說這程嬌娘讓她感謝也讓她疼惜,一個女子能說了個好親事,這輩子就算是安穩了,她在籌劃自己子女親事的時候,也會想著這女子。
不知道這女子的父母親長是如何打算這女子的終身大事?
如果能找個自己知根知底的倒也不錯。
只是這娘子畢竟有些……
“你不是說笑?”她笑問道。
孩子們的說笑聲近前,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我們回去再說。”陳四夫人說道,一面看向結伴而來的少年少女們。“坐下歇歇,我們這就吃飯吧。”
午後謝過辭別陳家眾人,程嬌娘才進了家門,隔壁牆上就咚咚的敲響,緊接著少年人探身出來,衝院子裡的的程嬌娘露出笑臉。
婢女和半芹已經見怪不怪了,各自忙自己的事去。
“你最近很忙啊?”晉安郡王說道。“好幾次你都沒在,今日你若再不回來,我只能走了。”
“對,最近有些忙。”程嬌娘說道,看著他,“你找我有事嗎?”
晉安郡王露出笑臉。
“沒有,我就是出來一趟也沒什麼別的認識的人,也沒地方走,就認識你一個,就想來看看。”他說道。一面想到什麼,挑挑眉,“哦,是不是忙著相親?說了哪個人家?我幫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