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很粗陋,八大門派探知了這個地點之後,幾位掌門商議了一下,都覺得這是圍剿魔主的好機會,但是他們沒有打草驚蛇,只是暗中潛伏在左近,等待最佳的時機,以求一擊必中。
所謂的最佳時機,當然無過於楚暮雪臨產之時,不但可以讓魔主在打鬥時分神,而且可以確保他無法攜妻逃離。
這個計劃相當完美,為了降低執行時的風險,不讓魔主事先覺察,八大門派都沒有多帶人手,除了掌門之外,每個門派都只帶了二三名修為最高之人,參與人數最少的是九玄,羅瑾沒有通知元一真人,只帶了他的師弟江琴生。
“計劃其實挺順利的。”軒轅玄說時微微皺起了眉頭。
如果真要在計劃中尋找一點瑕疵的話,那就是楚暮雪當時的表現太過堅強了,生孩子時為了不讓身中伏擊正在拼命的丈夫分心,竟然死咬了牙,連吭都沒吭過一聲,不過這其實也沒什麼要緊,她在那裡,就算不言不語,也足夠對魔主造成影響,何況初生下來的小孩子是會哭的,當第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響起時,魔主顯然有些失措起來,防禦出現了破綻,緊接著就受了重傷。
軒轅玄敘述的時候沒有點出楚暮雪的門派和名字,只含糊說是叛出仙門的一名女弟子,不過他自己記得很清楚,身為九玄弟子,楚暮雪當時都沒有求過羅瑾,大概是知道求了也沒有用,仙門好不容易才得了可以誅殺魔主的機會,不可能輕易放過。
“那個女人生完孩子後,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讓魔主帶著孩子走。”軒轅玄說著有些唏噓起來:“隨後她就自盡了。”
楚暮雪為什麼要自盡,在場的人都可以揣測出來,不禁跟著有些唏噓起來,羅瑾則是擔憂的瞥了慕十三一眼,看見他垂著眼在專心傾聽,臉上的神色十分淡然,似乎無悲無喜。
琢磨不出慕十三此刻的想法,羅瑾的擔憂更添一層,只是苦於無法言說,仍然假作不知。
軒轅玄的敘述到了後來毫無懸念,仙門如此精心的設計和佈置了這個圍剿計劃,自然不可能讓魔主死裡逃生,而且魔主對楚暮雪似乎用情極深,在她死之後就有點癲狂起來,根本沒有逃遁的打算,一心只想拼命。
俗話說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不要命的,仙門即便人多勢眾,也架不住魔主不顧自身安危的死拼,最後終於將魔主誅於劍下時,他們也傷亡慘重。
“這一戰萬分兇險。”軒轅玄臉上顯出慚愧之色來:“那天去了二十八個人,魔門那邊除了魔主外,只有二名長老和八名魔衛,算起來我們仙門的人多了一倍,還是偷襲,但仍然有五人死於長老和魔衛之手,還有八人死在魔主手裡,事後人人帶傷·而且都傷得還不輕。”
有心急的聽到這裡就趕著問起來:“那孩子呢,你們究竟怎麼處置的?”
軒轅玄低頭不語。
此刻在場的八大門派掌門中,只有陸寒秋是後來接的掌門之位,沒有參與那次圍剿,但此事他師父傅遠橋對他說起過,他也知曉,便接了話道:“我師父說那是才出生的無辜嬰孩·他們實在下不去手。”
“我當時就說該斬草除根的,留著早晚變成禍害,也就是你師父,還有你們——”賀殺用手指了一輪,將軒轅玄、羅瑾、言映霜、衛溟、臧易等五人都劃拉了進去:“心慈手軟下不去手,結果少數聽從多數,沒奈何,只得留了那孩子一條命。”
“殺孽太重!”天符派掌門臧易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秦沛不以為然道:“我們是降妖除魔,即便殺了那孩子也是替天行道,算不得心狠手辣。”
看見他那一臉的正氣凜然,慕十三失笑出聲。
秦沛原本有些惱的,但見是他笑,到底自己女兒還拜在他名下為徒,不好得罪,便只尷尬道:“慕仙長笑什麼,莫非我說的不對?”
慕十三笑容裡帶著些輕蔑:“秦掌門要殺無辜孩子,那又何必往自個臉上貼金,提什麼替天行道?還不如像軒轅掌門那樣,用了卑鄙手段就承認自己卑鄙,倒還不失坦然氣度。”
秦沛到底是一派掌門,教他這樣一說,臉面如何下得去,立刻反駁道:“明知道那孩子將來必成禍害,要為禍眾生,塗炭生靈的,早殺了怎麼就不是替天行道?”
“那倒要請教秦掌門了。”慕十三同他針鋒相對:“那孩子如今禍害了幾人?在何處塗炭生靈?”
秦沛一噎,緊著道:“眼下魔門不是要迎他回去奉為魔主了麼?遲早的事情!”
“沒想到流仙門還精通神算,連別人願不願意做魔主的事都瞭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