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來:“為了讓我相信,我在這幻陣中是會被殺死的,還故意讓那假惜惜來刺了我一匕首,目的就是暗示我,無論她是不是真的惜惜,只要我被刺中,都會死!可惜,我就是不信!”
她說著挑釁的望了面前那幻靈一眼:“想要在這裡殺死我,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我卸下所有的防備,暫時忘記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那麼只有讓我深深信任的那個人才可以做到這一點,才最有殺死我的機會,單就這點而言,你說我要不要懷疑你是個騙取我信任的假貨呢?”
幻咬牙切齒:“你說的這一切都只是推測!”
“那也不妨礙我試一下對不對?”韓吟狡黠一笑:“我給你出其不意殺死我的機會,你如果真是我師兄,自然不會對我下手,但你如果不是我師見,肯定不會錯失這樣好的下手機會,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沒有損失,還可以試出你的真假,那我為什麼不試?”
幻靈不甘道:“你就不怕我真是你師兄,但也懷疑你是幻靈,藉機擊殺你麼?”
“他不會。”韓吟想都不想便道:“他從來就不是那種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人,沒有十足的證據相信我是幻靈前,他才不會動手殺我!”
她答得輕鬆自在,然而仍是被幻靈的話勾起了心事,不由自主的擔心起洛雲卿來,不知道他那種不肯錯殺的性子,會不會害他淪陷在這七情六慾陣中,無法破陣而出,更甚至因此而受到什麼傷害……
韓吟苦惱了一會,抬起眼來發現那幻靈還在她面前沒有離開,不禁加倍鬱悶,揮手趕人道:“你可以走了,要不然就換個模樣。”
真是的,師兄杵在面前,偏偏是個假的,想想就膈應!
那幻靈還真聽話,聞言立刻搖身一變,但好死不死的不變別人,偏要變作慕十三的模樣,還俯下身來含情脈脈的凝望著她,用一種極為低沉誘惑的聲音對她道:“要不要考慮留下來?在這裡·你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
明顯這幻靈尚未死心,還想幻惑於她。
韓吟面色一紅,手裡茶杯直接就砸了出去,咬牙切齒的憋出一句話道:“滾!要不我就滅了你!”
幻靈乃是從前被困死在這陣圖裡的人,被陣圖煉化了三魂七魄後所生,壓根就不像韓吟一般是實質性的存在·因此韓吟說要滅掉它,絕對不是威言恐嚇,而是當真可以辦到,它只好不甘的瞥了她一眼,打算作光遁去。
不想韓吟又喊住它:“等等!你帶我去找我師兄和其他人。”
幻靈冷笑:“不行!”
韓吟一愣:“為什麼?”
她分明可以像譚念雪在養魂之器裡一樣,無中生有,操縱一切了。
幻靈目光裡流露出一抹幸災樂禍之色:“你們同在一張陣圖裡,不代表就同在一個幻境裡,你只是破了這幻境·可以出去了而已,但這張陣圖裡還有千千萬萬處幻境,你想讓我帶你上哪去找人?”
它說著就長笑一聲,化作白光從視窗遁出。
韓吟怔怔的出了一會神,將方才發生的那真真幻幻的一切全在心裡盡數過了一遍·不知怎的心絃一顫,就生出一種極其微妙-的靈感來,但這種靈感好似近在眼前,又似乎遠在天邊,無論她怎生想琢磨清楚,都湣�鴆盍四且幌叩木嗬耄�蓯前鹽詹壞健�ぁぁ�
好在已經破了陣法,她此刻不焦不躁·只是靜心凝神的去體悟那抹玄機一般飄忽不定的靈感·不知不覺的就依著平常修煉的方式盤膝坐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滄海桑田般漫長,又彈指一瞬般短促,直到她身上氣場陡然一變,心底也隨之生出一種極致的平靜來,她才輕輕的籲出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有璀璨的靈光在她眼中流幻不定,然而片刻後就靜斂平復了下來,一如往常,清澈澄淨。
就這麼過了感悟境界……
她原本以為必須經歷一番大起大落,大悲大喜的心緒變化,然而什麼都沒有,她只是在終於把握到了那抹微妙-的靈感時,忽然就悟破了,輕鬆寫意得有如尋常呼吸。
當然她此刻還不知道,每個人過感悟境界時的體會都是不一樣的,而她之所以能這麼快就突破別人興許要磨練上數年都未必能破的境界,與她從小就歷盡了紅塵世事,已臻境界,只差那頓然一悟有關。
話說回來,驀然間突破了感悟境界,要說她半點感受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那種感受極其微妙-,只可意會,無法言傳。
韓吟又靜坐了良久,這才微微一笑,立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