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廁所就回了後臺,但是裡面門都關了,更不要說有人。於是她又跑到另一個休息室,也是關上了門。後來是李博給她打了個電話她才知道他們一直在大門口等著她。
“你去送裴小姐怎麼從裡面出來?”
李博看著她從走廊裡氣喘吁吁地跑出來,十分奇怪,反而一邊的林父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我們以為你送完就回來,就在這裡等你。”
“啊,這樣嗎?”早說一聲啊,“這邊不好搭車,就到了後面的街,然後我是從後門進來的,去了休息室,沒找到你們。”
李博說了句“辛苦啦辛苦啦”就拉著他們兩父女一起到車上,起初林父還想坐在前面,被李博趕到了後座。林半一上車就發覺自己的父親面無表情,原來原先的正常父親的慈愛樣子全是裝給“裴鬱”這個人看的。
李博在車上作為氣氛調節劑不斷地為他們找出可以討論的話題,他們一句一句地回著他們的話,後來林半察覺到他的父親不想參與到會話中來,於是她也拿起手機裝作跟別人聊天,李博也停止了他的搭訕行為專一地開著車。
在一家高階的法式餐廳裡,李博為他們兩個都點了一些菜,拿起選單的時候她問林半是不是還要以前的菜品,林半搖了搖頭,拿著選單為他指了指自己想要的菜式。
“半半現在吃得真清淡。”李博看著選單感慨到。
“是啊,減肥嘛。”
林半咬了咬下唇輕輕笑了,像是對長輩撒嬌。
在這張桌子上李博和林半反而像一對父女,而林父卻像是個搭食的人。
在吃飯的期間,林半的父親卻突然開口說了話,低聲得像是自言自語。
“少吃點也好,這樣就不會胖了,不會胖就不會……”
他的話突然就停了,大家都知道,他要說的是“不會胖就不會死了”。
“對了半半,你怎麼突然就瘦了,不是說是遺傳性的嗎?”
李博看著林父有說話的意思,馬上就搭上話,意識就是,你女兒瘦了,你們可以“相認”了。
“沒有的,我有個朋友她爸爸是這方面的專家,幫我看過之後說嚴格飲食運動以後可以改善。”
“那就好,就好,瘦了不胖了就不會……”
林父又像只有一個人般自言自語。
李博十分尷尬,彷彿說到這個點林父想到的只有“死”,像是一個精神病人。
中間林父自己如若旁人般上了趟衛生間,李博嘆息一聲就對林半解釋著。
“林老師他被診斷有精神疾病。”
林半一驚。
“就在他去國外那一年。國外對這方面定義沒有那麼嚴格,因為人比較寬容,最多就當是有點怪癖,他不想服用藥物,所以去了國外。他也不想影響到你。”
“雖然他知道你沒有父親其實影響就很大,”他又加了一句,“但是他總覺得你哪一天就死了。或許等不到哪一天他會親手殺了你,就沒有這種憂慮。”
“為什麼之前都不告訴我這些。”
林半聽著李博的話一直都在吃東西,整理著自己的思緒,一等他說完,她馬上抬起頭問他。
“沒有辦法,因為之前你身形的問題,什麼都解決不了,你現在瘦了,什麼都好辦。”
是麼,不減肥,連父女情都沒有了。林半想著,在內心裡嘲笑著自己。
“但這不是他不理我的理由啊。”
她感覺到自己眼眶一熱。
“對不起半半,我也不是為林老師辯駁,但是你也知道他沒有辦法……”
“我希望是他對我說的……”
“什麼?”李博一愣,隨後又馬上就明白了,“會有這麼一天的。”
“只要我瘦了是麼。”
他們不鹹不淡地吃完了這頓飯,李博開車將林半送完了家,林父與林半在門口行了一個僵硬的擁抱。
“希望你早日康復,爸爸。”
在他的懷抱裡,林半這樣說。
她的父親沒有回覆。
她目送自己父親的車離開,這才推開了門上了樓梯。
“你的激素顯示,你現在的憂傷大於憤怒。”
小減知道她有話想說,就給她找了個切入口。
“不知道是我之前自暴自棄的錯還是我爸爸的錯。”林半開始自言自語,望著樓梯口窗外的月光,對小減的問題答非所問,“反正事情應該會越來越好,只要我繼續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