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板正而堅毅的硬漢,則是一碗度數極高的二鍋頭……至於眼前這個男人,桓妧腦中立即冒出一瓶乾紅的模樣,提純發酵後,糖分已完全轉化為酒精,漫過舌面的時候,味蕾便會分出不同的層次,儘管矛盾著,卻又忍不住去再品一口。
相信再過二十年,這杯乾紅會轉為國釀,更低調,卻也更綿延。
【喂喂喂,醒醒!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桓妧你個花痴~~~】
桓妧怔了怔,這才搖頭微微垂了眼,心下不由為自己又一次被皮囊所迷惑而感到悲哀。
第三世她曾愛過一個男人,也曾帶給過她最重的傷害,那以後她便完全忽略了相貌,卻不想,今日竟對著一個陌生人,又失態了。
男人進來後,率先站定,而頭未動,視線卻已掃過全場,許是桓妧的目光太過奇怪,便不由在上面多停了半秒——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桓妧收回視線,見男人徑直走向了領導席,在標有“梁旭博”三個字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不由恍然。
她沒想到,這人竟是自己口中的那個“倒黴蛋”。
旁邊鄭妍碰了碰桓妧的肩,示意她在旁邊坐下,這才將嘴巴湊近她的耳廓,小聲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帥?”不待桓妧回答,便立即興奮地將梁旭博的事蹟如數家珍般倒給桓妧:“聽說他才26歲,現在已經是副縣了。”
“那有什麼。”桓妧聳聳肩,“官場上這一套你又不是不知道。”
桓妧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人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年輕,再仔細看過去才發現,竟是男人身上的某種氣場,直接掩蓋了他的年紀。
鄭妍聽她這麼說,立即便有些不快,忙辯解道:“才不是,梁縣長到這個位置全是靠自己拼起來的,你不知道,他一年前從國外回來,因為政策關係直接考的副科,後來連續兩次考試,到正科再到副縣,都是憑自己一步步上來的,全縣都知道,他身後根本沒什麼背景,你不知道,梁縣長可是我的偶像……”
“一年考了三次?”桓妧玩味地看了梁旭博的位置一眼,面無表情地指出裡面最大的bug:“可是我聽說,這種考試,都必須要在一個位置上待滿兩年才能參加。”
這事顯然鄭妍是知道的:“沒辦法,他運氣好啊,那兩次正好省裡政策寬限,沒有標註這個條件。”
桓妧這才勾了勾唇。
原來梁旭博的背景,已經到了省級甚至以上。
她曾聽說過一個故事,某縣縣委書記的親信為了進縣委辦直接成正科,全市竟組織了三次同樣的考試,直到那個人考進去——這種一步登天的途徑,其實還是為極少數人服務的。
忽然就感覺不到趣味了,男人在自己腦海中的形象再次充實,甚至定格起來:某個政治家族下來歷練的小輩,待不了幾年,只要能稍微出點政績,便會直接坐火箭一般迅速躥升上去,再看看鄭妍滿臉崇拜的表情,不由垂了垂眼。
這個姑娘註定會暗戀無果。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這點j□j想必縣裡至少有幾個高層能猜到,且肯定有要靠攏過來的,只是為什麼梁旭博還會在明年年初因被排擠而入京拉指標——甚至連隨行的秘書都是臨時配備的?
想著,縣委書記和縣長一行已經走了進來,場中立即安靜下來,不出片刻,除了電視臺,就再無站著的人。
會議按照程式開始排程徵地程序,五個徵地指揮部先後做了表態發言,其中第一指揮部的指揮長便是常務副縣長李耀文,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已經禿了頂,這一坐,本就突出的大肚腩就變得更顯眼了,他說話慢條斯理,帶著一股子濃濃的昭陽味兒,桓妧轉而側身問鄭妍:“李縣長是昭陽人?”
“可不是,聽說他以前和王主任還是小學同學,都是昭陽的。”
桓妧便又看了縣委常委、辦公室主任王德興一眼,用筆在本子上輕輕劃了兩道,從旁邊看過去,和走神無異。
第四指揮部很快便彙報完畢,而後是第五指揮部。縣委書記林杳出乎意料地停了一下,用食指和中指在紙上彈了彈這才叫道:“第五指揮部,旭博你來說說。”
整個會議室的視線,立即刷的全都轉了過去。
後者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坐在椅子裡,看上去閒適,但從上半身肌肉線條的走向上,桓妧卻可以肯定,他的背一定挺得很直,且並不如肉眼看到的那樣,靠在椅背上。
聽點到自己的名字,梁旭博不緊不慢拿起自己面前一份材料,用平仄無波地標準普通話念道:“第五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