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得有點太激動了。
於是這一次,在再次睜開眼後,阮椒沒再顯化神身,只是朝宗歲重說道:“怎麼樣學長,你感受到了吧?我這真不是作假的。”
宗歲重看向阮椒。
人體的溫度和心跳即使在一定條件下或許不是完全沒可能驟變,但人體畢竟是人體,內部構造相當精密,如果冷暖和心跳轉換真那麼快那麼頻繁,身體一定會受不了。
而小學弟卻是……活蹦『亂』跳的。
良久,在阮椒有點懷疑是不是這位沒聽見自己說話時,宗歲重開口了。
“開始試吧。”
說完後,宗歲重走到床的另一邊,安靜地躺了上去。
阮椒感知到身邊的床位微微下陷,一個帶著平和氣息的溫暖身體躺在距離自己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頓時有些僵住。
這不是別人,是那個大魔王……
幾乎是立刻,阮椒從床上爬起來,迅速地走到了床的另一邊,站在了宗歲重的床頭。
宗歲重說:“要閉眼嗎?”
阮椒點點頭:“你得先睡著。”
宗歲重頓了頓,閉上眼睛,醞釀睡意。
阮椒本來還想著,如果這學長一時間睡不著,他就給對方畫個睡眠符什麼的,可沒想到的是,這位似乎對自己的身體控制力很強,不到半分鐘,就已經呼吸均勻起來。
看著熟睡的宗歲重,阮椒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把活人的生魂拉出來,用押符就可以,但那是城隍審訊押解犯人的手段,當然不能用在宗學長的身上,那麼,就只有他親自來了。
阮椒輕手輕腳地重新睡在了床的另一邊,再次讓自己的生魂離體。
緊接著,身穿官服的小城隍一躍而起,落在宗歲重的旁邊,然後他想了想,不準備在宗學長面前掉馬甲,所以把神力匯聚在兩手之上後,自己恢復鬼體的樣子——穿著睡衣的少年那種。
阮椒緩緩地伸出一隻手,緊張地、小心翼翼地覆蓋在宗歲重的身體上。剎那間,一股神力籠罩在宗歲重的身上,阮椒五指輕輕收縮,試圖將宗歲重體內的生魂“拿”出來。
輕輕一拿——
沒有反應。
阮椒瞳孔頓時收縮起來。
怎麼會沒反應?就算他手工不熟練,這一拿之下至少也要看出生魂稍微離體,跟人身呈現出雙重影子的效果吧?
可宗歲重還是宗歲重,什麼反應都沒有。
阮椒覺得,是不是自己神力用少了?
於是,他稍稍用力再一拿——
還是沒反應。
阮椒:“……”
人頑固了,生魂也這麼頑固的嗎?
不過既然是說定了的事,阮椒也不想就這麼失敗,所以他心一橫,乾脆地用神力包裹住手掌,將整隻手緩慢地朝著宗歲重的身體裡送了過去——
下一刻,一股可怕的吸力從裡面傳來,彷彿要把阮椒全都吸收到宗歲重的身體裡去!甚至阮椒隱約有種感覺,如果他再不放開,即使他是城隍,也受不住這吸力,而後面的結果也一定不會是他想要的!
阮椒連忙散去神力,用神身加大力氣把自己“拔”了出去,接連倒退到窗戶邊,才驚魂未定地看向了宗歲重的方向。
在宗歲重的後方,那跟他等高的黑洞裡,吸力源源不斷地傳來,又有很多細小的功德不斷被吸入,甚至,阮椒身上的功德也有些蠢蠢欲動的感覺。
阮椒喉嚨動了動,安靜如雞地站住不動。
大概過了一分鐘後,黑洞才安靜下來,雖然仍然有吸力,不過就跟最初他看見的第一眼一樣,吸力很平靜的。
阮椒慢慢平靜下來,再仔細回想,就發覺其實先前他不是整個要被宗歲重吞進去,而是他包裹在手上的神力,在送到宗歲重身體裡準備去“『摸』索”一下他生魂的時候,黑洞在吞他的神力。因為吞得比較急,才讓他產生了誤會。
這時候,阮椒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這黑洞的情景,那時候他明明還吐槽過這東西挺犀利說不定能吸收鬼魂啥的,甚至用神力試探了,確實會吞神力……但因為黑洞一直沒傷害過宗歲重,也沒傷害過他,所以漸漸地他也就沒有太在意這個東西。
可現在他發覺了,黑洞怎麼不用在意了?要在意的!這玩意掛在宗學長身上就跟個定海神針似的,是把他的生魂牢牢地釘在了身體裡啊!破不開這黑洞,還想把學長的生魂弄出來?這是不可能的!
阮椒有點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