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的味道在鬼市裡爆發出來, 那就跟□□爆炸了似的, 只一剎那, 無數鬼影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探著頭抽著鼻子,快速地嗅聞這樣的味道。
與此同時, 很多老鬼禁不住鬼語連連:
“活人的人血……”
“是有靈『性』的血!”
“天師的血?”
“好膽大的天師,敢在鬼市裡鬥法!”
“去找他們!去找他們!”
“桀桀桀桀——”
在這一刻, 很多老鬼都『露』出了猙獰的鬼相, 帶著磅礴的鬼力飛快朝著前方竄去。
阮椒拉著宗歲重快速朝前飄,宗歲重腿長, 倒是也能跟上。
兩人的視線裡都有無數的鬼影上躥下跳, 急速前行。
正跑著,宗歲重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撞到了自己的小腿上,發出“唧唧”的聲音,阮椒同樣聽見了, 連忙看過去,就見有一隻雜『毛』小狐狸骨碌碌滾到旁邊,原來是跑得太急,不小心碰上來的, 這不, 衝得太狠就被彈開了——兩人往左右一看,才發現還有一些小妖小怪也悄『摸』『摸』地變成原形, 飛速地往前奔跑。
阮椒心裡覺得不太妙, 一邊跑一邊說道:“學長, 人血的味道吸引了那麼多鬼,怕是麻煩了。要不你先走吧,反正你差不多也逛完了……”
宗歲重說:“你不一起離開?”
阮椒倒是不想多管閒事,可他也不是沒能力只能逃命,他堂堂城隍本尊都在這了,遇見這事還不去看看情況,像話嗎?至於去了再怎麼辦,那就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可宗學長是他帶過來的,跟這事兒沒關係,黑洞也不可控,何必拖他下水呢?剛才拉人一起跑,就是他沒想太多順手而為,現在可得說清楚的。
宗歲重拒絕了,說:“一起來就一起走。”
之後,他沒再說話,只跟阮椒繼續朝前跑——他並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如果只能拖學弟後腿,他不會強行跟去。但他卻有一種感覺,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因此成為拖累——既然這樣,當然不能拋下小學弟不管。
阮椒也不強迫宗歲重,他大概也瞭解,這學長固執是固執,但又不是傻子,學長這麼說了,也就這麼來吧……他更擔心的,還是那個流血事件。
鬼市挺大的,一群人鬼妖匆匆趕過去,就看見鎮子裡的一座小公園處,有兩個道士正在鬥法。
在倆道士的身後各有一個簡易的法壇,倆道士步罡踏斗,法劍飛舞,許多道法在兩人的手中碰撞,數張符籙朝對方砸去,打出了陣陣火花。
很多鬼物都在鬥法的邊緣張牙舞爪,貪婪地想要衝進去,不過還有幾個道士站在外面,盡力潑灑出一些制鬼的東西,弄出了一個大圈子,把鬼物們驅逐在外,不能立即衝破。
除此以外,好些小妖蹲在圈外,滴滴答答地流口水。
阮椒看到那兩個道士,頓時瞳孔收縮。
真是奇了怪了,他居然全都認識!
其中一方正是那個帶著曹鶴一起進來的楊浩然,另一個就是想從他手裡搶奪五帝錢的陰鷙野道。他們鬥法正在激烈處,而目前的情況可見,野道士出手毒辣且狡猾,楊浩然已經受了傷,而人血的味道,正是來自他噴出來的那口天師血。
宗歲重也認出來,不過他的視線落在了法壇下面的曹鶴身上。
曹鶴的臉『色』煞白,雙手捧著一條五彩斑斕的小蛇,正緊張地看著楊浩然。
阮椒看到正在對戰的這一幕,表情很凝重。
別看現在這圈子擋住了那些想要闖進去的鬼和妖,可天師的血吸引來了更多鬼和妖,圈子外的鬼和妖越來越多,如果他們不停地衝擊,一定會讓圈子被削弱,最終破碎——到那時,事情必定一發不可收拾。
要是在鬼市裡出現惡鬼噬人的情景……他就非得出手不可了。
阮椒覺得挺危險,有些擔心地看向宗歲重,卻發現他的視線不在道士身上,就不禁順著看過去,也瞧見了法壇下的曹鶴。
下一秒,他的眼皮一跳,小小聲地嘀咕:“我去,真碰上那種蛇了?”
這時候,宗歲重也壓低聲音,問:“阮學弟,曹鶴捧著的蛇……”
阮椒撥出口氣說:“我有點猜想,你等我打聽打聽。”
這黃村的鬼市沒有主事的大能,只一年一度自發進入,為了交易的順暢,大家就基本預設那約定俗成的規矩,儘量不鬧事了。所以進來的妖鬼沒經過篩選,也就有一些很兇戾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