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對話後,深深低下了頭,眼裡充滿狠戾。他心裡不斷盤算,想著等會兒要用什麼辦法脫身……真是倒黴,這莽夫明明看著有好大的排場,佔山為王,手底下還有眾多的鬼怪,卻根本不敢跟這城隍動手,把他跟件垃圾似的甩出來,簡直可恨!還有這多管閒事的道士和城隍,關他們屁事!打『亂』他的計劃!
阮椒點了點頭說:“那我就將他拿住了。”
說話間,他把手裡的鎖鏈一丟擲去——
既然說好了,鬼將軍當然不會阻止,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那條鎖鏈竟然不是朝著羅浩去,而是朝著他!就因為這一瞬的疏忽,鎖鏈直接落在他的身上,把他捆了個嚴嚴實實!
鬼將軍睚眥欲裂,吼道:“城隍,你這是什麼意思?!”
強烈的危險感讓他難以自控地恐慌,全身鬼力瘋狂湧動,大概是這條鎖鏈曾被他用過很長時間的緣故,在他幾乎拼命的爆發中,鎖鏈發出了“咔咔”的響聲,似乎快要不堪重負。
阮椒怎麼可能讓他逃脫?城隍印直接脫手,砸在了鬼將軍的頭上。
鬼將軍腦中一悶,鬼力被牢牢壓住,被捆得動彈不得。
羅浩見了,渾身驚悚,悄悄地朝著外面挪去。
但是阮椒怎麼會忘了他,也不廢話,甩出一張符就把他鎮壓在原地。然後他虛空寫下一個“鎮”字,神光一閃中變成無數個字,分散開去,落在所有鬼的身上——無論是鬼兵們還是那些鬼妾們。
羅浩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了。
所有的鬼魂都不能動了。
阮椒這才把神光全部收斂。
沒錯,從現身之後他就是刻意散發神光震懾群鬼,這樣既是為了表現城隍爺的『逼』格,也是想著儘量少用神力。
簡稱:用裝『逼』解決問題。
要是不在『露』面是搞得氣派點,他一神對群鬼,打是打得過,那神力就花太多了,不划算啊。
這樣搞一通,可不就是兵不血刃嗎?
韓莊也才反應過來,立馬撲過來,對阮椒恭敬行禮:“小道韓莊,拜謝城隍爺救命大恩。”
剛才他一直被擋在後面,現在驚鴻一瞥,就見這位城隍老爺青『色』的鬼面鬼手,相當可怕,但轉念想到這位過來時的一通『操』作,又覺得這是威嚴不是恐怖,然後仍然敬畏著。
阮椒對韓莊印象挺好,就說:“因那鎖鏈之故,你肉身被落在外,且先歸體罷。”
韓莊一愣,趕緊自查,這一查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都是生魂……他就說怎麼總是哪裡不對勁,原來早就著道了。
生魂離體不能太久,韓莊急忙道謝後,就匆匆沿著來路出去了。
阮椒先沒管羅浩,視線落在鬼將軍身上。
鬼將軍還在叫囂:“你用今時判舊時,你對我不公!你對我不公!”
阮椒突然笑了一聲,說:“本官對你不公?”他把手裡的鎖鏈抖了抖,“但凡神器,皆能制鬼,鬼神浸『淫』越久,神器之能越強。你真當本官眼瞎,瞧不出這墳中空間,山中『迷』霧,盡數有這鎖鏈中神力之功麼?鎖鏈本為無常鬼手中神器,其中能成空間者,所屬之無常鬼便不是範謝將軍,也在某殿閻王座下。你區區野鬼,雖也有數百鬼齡,何德何能利用這鎖鏈裡的神力?你既能用,恐怕是在神殞之際,遇上受了重創的無常鬼,將其吞噬,才能勉強驅使此物罷!”
“你趁神之危,強吞鬼神,有什麼無辜?單此一項,就足夠治你死罪!”
鬼將軍的叫囂聲戛然而止。
從那片白霧能讓牛頭馬面『迷』失開始,阮椒已經覺得不對了。
鬼就是鬼,神就是神,神永遠高於鬼。
牛頭馬面就算只是鬼差,那也是正經神職,從用功德給她們冊封起,她們就會分別擁有鋼叉、鐵鉤兩件神器,鬼力轉化為神力,有神器和神力護體,就算是千年鬼王,單憑他們的**鬼術都不一定能讓她們『迷』『亂』,何況只是個幾百年的大鬼?
等看到鎖鏈的時候,阮椒就明白了。
閻王殿有範謝將軍,他們是勾魂的鬼神,座下會收眾多的無常鬼,雖然範謝將軍才是黑白無常,但他們手下的無常鬼跟他們打扮相似,也都一樣稱呼了。無常鬼也有傍身的神器,白無常鬼都跟白無常一樣是哭喪棒,黑無常鬼則和黑無常一樣是鎖鏈。
百多年前神靈隕落,閻王他們都沒能保住,何況只是無常鬼?這隻無常鬼大概是倒黴,在死到就剩一點兒的時候恰好被鬼將軍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