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會是奉山?!
這一刻, 阮椒的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在宗家的老相簿裡,他居然會看見那個奉山道人!不僅僅是臉像, 而是氣質相貌身材眼神,全都一模一樣。
無數種想法湧現在阮椒的腦子裡,讓他有些呆滯起來——要不是還知道事關重大, 恐怕他現在的臉『色』都變了。
用最大的意志力按捺住所有的情緒, 阮椒強行鎮定, 訥訥開口:“這兩位是?”他找了個藉口,“……看起來很登對啊。”
不怪阮椒這麼說,因為這張老照片雖然已經陳舊到有些發黃,上面的影像卻還是很清晰, 正是一對靠得很近的男女, 用普遍的眼光看, 男人大概二十多歲的模樣, 一臉的意氣風發,女人的年紀略小些,秀麗端莊。兩人並肩站在一座歐式大學的門外, 神情親密, 周圍誤入相框的還有一些縮小的外國人, 明顯就是在國外。
翻看照片的背面,記下的年份是1932年……
阮椒思索著,根據學長提起的, 這個時候他們宗家已經到國外二十多年,因為那一代的家主宗智國很有見識,帶著全支人到了國外,利落分家,主支和旁支的族人分開各自發展,但主支因為宗智國的眼界而發展得非常好,當時的旁支雖然也發展自己的產業,也還是會依附主支,跟隨主支做事。所以,在三二年的時候,宗家在國外也已經發展出很大一筆家業了,而當時宗家的下一代人,也跟國外的生活融合……
方心潔聽阮椒這麼說,因為感情還沉浸在照片裡,倒是沒有發現到阮椒那一點微妙的不對勁,而是笑著介紹:“這是……我算一算,很多年前了,這位淑女是我老頭子的大姐,叫……宗美德吧,我沒見過,不過聽說大姐是人如其名、兼具很多美德的姑娘。旁邊這位是她的丈夫,好像姓齊,跟大姐是國外的同學,兩人認識以後沒一年就結婚了,婚後感情很好,就是可惜啊,沒留下個孩子……”
阮椒託著臉,努力控制表情,做出聽得很神往的樣子。
“那他們現在還住在國外?年紀挺大了吧。”
方心潔有點悵然:“去世很久了。唉,挺可惜的,也是因為感情太好了吧,齊大姐夫遇上什麼事先去世了,後來大姐神思恍惚的,也跟著去了。”
提到這裡,方心潔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繼續翻開其他的照片。
為了避免被方老太太發現他剛才問奉山的目的,在看到其他成對的男女、一些單人照片的時候,阮椒都會裝作好奇地問一問,但也都不會深問。
不過即使這樣,阮椒還是聽出來,宗家主支的上一輩至少有六七個子女,可現在除了宗勝凱以外,居然一個也沒活到現在——或者說,如果不是因為學長投胎到宗家,現在的宗家恐怕是一個人也沒有了,偌大個鉅富家族,居然差一點就會死光光?這也太、太一言難盡了。儘管阮椒不好問具體的死因,可只要想到奉山的存在,他就覺得裡面恐怕並不簡單……
阮椒心裡存了想法,也還是沒有表『露』,只想著回頭去問男朋友,應該能知道更多。
陪著方心潔回憶從前,看過很多照片,把宗家的人整體都瞭解了一遍,宗歲重下班回來,阮椒也在方心潔的笑容裡攙著她一起上桌。
晚上,阮椒照舊和宗歲重一起到書房去。
剛進去小書房裡,阮椒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神情凝重起來。
宗歲重早就看出阮椒今晚的心情不對,見他這樣的表現,問道:“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阮椒的臉『色』有些難看:“學長,奉山……他曾經是宗家的人。”
宗歲重聽了,難得一愣,然後他皺起眉說:“不可能。宗家福德深厚,奉山惡貫滿盈,不可能是出自宗家的。”
奉山根本沒有資格託生在宗家,更何況,他的來歷已經很清楚,是柳苗村的人。
阮椒連忙擺手:“我不是說他出生在宗家,而是……他曾經娶了宗家的姑娘。”
宗歲重的眸光變深。
阮椒沒什麼賣關子的心思,把下午跟方老夫人聊天時發現的事對宗歲重說了一遍,然後才悶悶地說:“那張照片我看得很清楚,不可能是別人,就是奉山,奉山在1931年的時候得過三十歲了,但『奶』『奶』說到那個姓齊的時,卻說他跟學長的大姑『奶』『奶』是同齡人,也就是二十四歲……『奶』『奶』把這當成一段唏噓的愛情故事說出來,可奉山偽裝年紀跟大姑『奶』『奶』結婚,後來又詐死,接著大姑『奶』『奶』還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