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於辛成親後,這裡陸陸續續被他補上了很多東西,已經跟現在有很大的不同。
趙天晝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一把拉起了袖子。
沒有疼痛,沒有傷口?
不對,他明明墜崖了,摔得筋骨俱碎,可是現在身體靈活,根本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血流如注,只能等死的慘狀……
忽然間趙天晝想到了什麼,急忙跳下了床,迅速衝向了那面巨大的落地銅鏡,朝裡面看去。
鏡子裡照出的是一個只有七尺多高的少年,一張俊朗的面孔,眉宇間帶著一股子桀驁,氣質熱烈張揚,正是他無憂無慮的十五歲年紀。可那雙遍佈血絲的眼眸裡卻滿是仇恨與焦慮,濃郁得幾乎要逸出來——清晰地顯示出,一切早已不同。
趙天晝的手掌猛地捂住了臉,透明的淚水從指縫間蜿蜒流下。他似悲慟似狂喜地無聲嘶喊,最終定格在他的臉上,是扭曲而抽搐的神情。
阿辛……
他的阿辛還沒有死,沒有為了他這個廢物耗盡氣血而死!
去找他!去找他!心裡都被這個念頭佔據,趙天晝忍不住赫然轉身,直接朝著門外衝去,然而下一刻,他強行拉回了理智,顫抖的手指停在了門把手上。
不行,還不行。
今天是什麼時候?是哪一日?他認識了阿辛嗎,他的那個好大伯好二伯,有沒有已經慫恿他強娶阿辛過門?
趙天晝強行按捺住所有的情緒。
在前世,他跟阿辛之間的開始太醜惡了。
雖然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打動了阿辛,可他也很清楚,最初是他勉強了阿辛,跟阿辛的族人用利益交換了他,對一個男子而言,這無疑是一種莫大的折辱。即使阿辛那麼善良,最後還是原諒了他,但這也不是他今生繼續犯錯的理由。
明明……明明阿辛就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這輩子,他要主動追求阿辛,讓阿辛知道,不論過了多久,他都是自己最珍惜的愛人。
幻想著今生和於辛能有的美好開始,趙天晝終於鎮定下來。
別的暫且不提,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和前世一樣做個只知道享樂的紈絝,也不能再讓爺爺被他的好大伯暗算。明明是他們這一脈的趙家,就因為他被養廢了,所以後來什麼也做不了,只能任人宰割,還連累心愛之人。
所以他必須變強,強到讓人找不到空子。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趙天晝回憶起臨死前的那一道光。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的記憶很清晰,能想起來那道光裡傳遞出來的資訊。那殘破的資訊裡只有寥寥幾行字,卻非常高深,應該是來自更高階地方的功法傳承。只是當時他快死了,即使看到了傳承也沒辦法接受,也不知道在他死後,他的好大伯好二伯派人尋找他的屍體時,有沒有也看到這道傳承,是不是把傳承帶走了……如果便宜了仇人的話,他就太不甘心了。
“嘶——”
手掌上劇烈的疼痛拉回了趙天晝的神智,他低頭看著自己手掌上掐出的血印子,閉了閉眼。
不能想了,越想越恨。
他的好大伯好二伯太狡猾,如果他不能收斂自己的情緒的話,只會打草驚蛇。現在他要做的是找個機會先弄到那個傳承,再謀劃以後。
正在趙天晝腦子裡思緒急轉的時候,突然間,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同時傳進來的是一道溫煦的嗓音:“小弟,起來了沒有?要用午膳了。”
趙天晝立刻聽出來人的身份,眼裡陡然閃過恨意。
他平復一下心情,揚聲說道:“四哥?你再等一會兒,換衣服呢,我馬上出來!”
那溫煦的聲音裡就帶上了幾分無奈:“要不要我進來幫忙?”
趙天晝臉『色』陰鷙,語氣則還是跟以前一樣:“不用了,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隨手拉過來一件織著金絲銀線的華服,趙天晝昂首闊步地走出門去。
門外,一個英俊的青年負手而立。
趙天晝出現在青年的面前,微光落在他的身上,那奢華的金絲銀線熠熠生輝,把他也襯托得如同驕陽一般,有著明朗而耀眼的光芒。
青年的眼裡幾乎是控制不住地閃過了一絲嫉妒,被趙天晝看在了眼裡。
趙天晝內心自嘲一笑。
他以前要多麼相信這所謂的四哥,才會看不出對方早就恨不得他去死了?
青年的視線落在趙天晝懶懶散散披在肩頭的黑髮上,搖了搖頭:“你怎麼又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