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四分的真心。
然而,早已熟悉阮椒做事方式的鬼兵、鬼神們,哪裡會只因為這些惡鬼求饒就停手?眼見阮椒沒發話,他們就用力責打,都是先一一打過八十大板,把他們身上的鬼氣、鬼力不斷打散,打得他們鬼體虛弱後,才放慢力道。
阮椒也才說道:“認不認罪?”
惡鬼們實力削弱到極致,再不敢刺頭了,都是連忙認罪。
阮椒冷哼一聲,下了審判。
“你等生前做盡惡事,死後仍不悔改,本官判處你等先行羈押,待地獄重開後,下刀山、石磨、油鍋三重地獄!關起來!”
說完後,一隻鬼兵精乖地從神堂裡搬出來一個罈子,放在地上。
阮椒用手往那一指,罈子就往旁邊一歪,壇口對準幾隻惡鬼,“嗖嗖”將他們都吸收進去,接著蓋子就被塞緊了,罈子也重新豎立起來——這幾隻不會是唯一塞進去的,罈子自然也就不會立即收進城隍印了。
接下來,又有幾隻叛軍鬼魂被押出來跪在地上,也都是滿身殺孽地接受阮椒的審訊。
叛軍們的行事作風很一致,先是叫屈、推鍋、求饒,之後就想偷襲,偷襲不成又求饒,但是也如同先前一樣,阮椒根本沒給他們翻身的機會,一律先打八十到一百板子,打得足夠虛弱了就收進罈子裡,給他們下個幾重地獄的懲罰。
漸漸地,所有叛軍都審判得差不多,時間不斷推移,就這麼逐步到了黎明。
等外面透出一絲光線時,阮椒才回過神來,接著,他很疲憊地往後一靠,不再繼續釋放鬼魂出來審訊了。
宗歲重略頓了頓,站起來走過去,微微彎腰問道:“阮學弟,沒事吧?”
阮椒吐出一口氣,搖搖頭說:“神力我留了一點,神像沒事。”然後他苦笑,“就是審訊這事兒,挺心累的。”
宗歲重能理解阮椒的心情,整夜的審訊他都在旁邊,把阮椒一次次重複審訊的經過全都看在眼裡。雖然神靈的神身只要有神力就不會疲倦,可反覆審案本身就是一種非常繁瑣的事,要都是心善的也還好,可心善的百姓說出來的那些被害的骯髒事,叛軍他們吐『露』出來的罪行,那麼多醜惡的嘴臉,即使不深思,也足夠讓人作嘔了。
之前,宗歲重覺得在大紅官服的襯托下,小學弟越發白淨俊秀,可是在這個時候,還是這張臉,他卻覺得小學弟的臉『色』尤其蒼白。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小學弟的額頭——『摸』了個空。
宗歲重回過神來,小學弟現在是神身,不刻意顯化的話,他身為活人,沒辦法碰觸到的。
阮椒也回過神,瞧出宗歲重眼裡的關切,就笑了笑,然後想起自己神身還好,對方可是肉體凡胎陪了他一夜的,連忙說:“學長你沒事吧?你都熬了一夜了。”
宗歲重見阮椒這樣還挺關心他,眼神微暖,說:“我沒事,等會去補個覺。”
阮椒聽他這麼說,也就放下心來。
宗歲重乾脆坐在他的旁邊,稍作遲疑,還是開口問道:“你之前審問籬城百姓,在送他們進入鬼門之後,總有金『色』光點落在你身上,那是什麼?”
阮椒一愣,詫異說道:“學長能看見?”
宗歲重點點頭:“在溫泉山莊裡,我看見有香火從香燭上溢位,朝山裡去。這一回,我也見到金『色』光點落在你的神身上。”
阮椒聽完,猛然深吸一口氣。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學長居然能看見這些東西——但這些東西據他所知,就算是一些道法高深的玄門道士也是看不見的,學長身上有黑洞,一開陰陽眼就連他這城隍都關不上,陰陽眼居然還這麼犀利……這讓他不能不懷疑學長的來歷了。
阮椒頓了頓,終於還是說道:“學長,我覺得你可能不是人。”
宗歲重:“……”
阮椒倏然發覺自己急切下說錯話了,趕緊補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學長可能不是普通的凡人,是與眾不同那種的。”
宗歲重明白阮椒的意思,在他心裡也有類似的懷疑,只是,他會是什麼來歷?上輩子是什麼人,或者是更早以前是什麼人?
阮椒一時間也不敢胡『亂』猜測,見宗歲重的眉頭皺起,就安慰他說:“不管學長以前怎樣,學長不還是學長嗎?多了個黑洞就是讓學長多了自保的能力而已,其他的也用不著多想,那不重要——反正學長現在過得挺好的,也沒見什麼能威脅到學長的東西嘛。”
宗歲重本來也沒為自己可能跟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