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哀仇。
“我冷”沈言清向藍漠嘟嘴撒嬌,成功地將藍漠支走,便抓起一旁的酒囊,湊到雲鬼身邊。也不說話,便將酒遞到他面前。
雲鬼一愣,便領了她的好意,抓起酒囊痛飲幾口,引得一陣輕嗽。向沈言清報以自嘲一笑,“讓公主見笑了。”
想他西煞素以勇傳世,無論男女,多驍勇善戰,粗獷豪放之人。可偏他這太子,生來文弱,一張清秀的臉孔毫無震懾力。生為男兒卻連自己的胞姐都比不過。
故爾少年之時,他父皇便讓他投在金驍身邊習武強身。金驍不但悉心教導將他的身子調理好,更是百般磨鍊他的意志,終於讓他從軟弱多病的少年脫胎換骨。
除了天生的青秀模樣改變不了,成年後的雲鬼騎射俱佳,已成為西煞國內的頂尖高手,且面對強敵時從不退縮。雖依舊是一幅書生模樣,卻曾孤身殺入白狼群,降服頭狼,收了這群狼做自己的貼身護衛。也因如此,他才成了名正言順的太子。
可他偏偏對這些都毫不在意。在與金驍多年的亦師亦友的相處中,他遺落了自己的心。
身為太子縱是佳人環伺,心卻如處沙漠般孤獨。只有在金驍身邊時,他才聽得到自己的心跳。他所有的堅強與勇敢,只是為了讓他滿意。他不想做太子,只想永遠跟在他身邊。即便金驍從不給他希望,他還是執著的期待著。
“就那麼喜歡嗎?”沈言清聽他傷感的傾訴,輕問。
“嗯,他一個眼神都能讓我歡喜半日。”雲鬼並不掩飾:“你不覺得我噁心吧?不像個男人?”難得有人願意聽他傾訴,心中似乎少了些壓抑。
沈言清搖搖頭:“愛來時,本就無從選擇,愛是純粹的,無關其他。但是雖然你是先陷落的一個,也不代表就要任他傷害。”
雲鬼臉上一滯,險些落淚:“你竟能懂我。他與我相予十幾年,竟還是逼我去東滄求婚,甚至當眾宣佈要娶我的姐姐,卻說是為了我好。”他又舉起酒囊猛喝一口,自嘲地笑著。
“所以你才要更勇敢一些,不要事事皆讓他為你作主。等他覺得你處處不可掌控時,才會真的心急。”沈言清情愛知識貧乏,但也知送上門不值錢的道理。
遠遠見藍漠拿著衣服走過來,沈言清站起身道:“你也快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趁著夜色向他眨眨眼睛小聲囑咐道:“好好想想我的話,別讓他左右你。”
藍漠將衣服披在她身上,冷眼掃過雲鬼。便攬著她的肩回營帳去了。入帳便責備道:“不要多管閒事。”
沈言清吐吐舌頭也不反駁,想著雲鬼的情路坎坷。更覺與藍漠的相愛不易,藉著點酒氣,主動地投入他懷中,圈著他的腰,臉頰貼在他胸前,近距離傾聽著那誘人的心跳。
藍漠被她突然如其來的溫柔醉住,隨即眸中現出深沉的笑意。真好,這女人難得的溫柔只在自己面前展露。這就足夠了,這似水的柔情,嫣紅如酥的嬌羞,偶然的小鳥依人,只屬於他。
沈言清一行人次日一早便向北靈出發,因為隊中的狼群,故爾一直隱在山中趕路。眼見前方距離北靈邊境重鎮四水鎮已不遠,便讓群狼留在山中,他們四人帶了少量護衛,到附近村落購了車馬和衣物,把狼群沿途捕獵的野味裝了幾車,伴作西煞行商上了大路。畢竟四人中一位公主,一位太子,沒有國書擅入他國不妥,這樣也可避免不必要的政治麻煩。
四國之中,以北靈國土面積最大。境內河流眾多,滿布耕地。東滄國土面積最小,卻人口眾多,境內可種植水田,再加上漁業的補充,最為富庶。西煞地勢頗高,只有少量的高原作物,但放牧量驚人,且西煞人善戰,以肉食為主。而南灼則最為貧困,所有的糧食皆用鐵器從北靈換取。
故爾,他們上大路後在路上所遇最多的便是南灼商隊。國家間的糧食進口,只能勉強讓百姓餬口,而剩餘的缺口全要靠這些行商私下補齊了。而這些商隊皆是愁眉不展,看來生意並不順利。
想來現下四國之間並無戰爭,武器類產品並不十分受歡迎,商隊多帶一些日常用具。而反之民以食為天,南灼對糧食的需求卻是迫切的。
正思量著,迎面商隊有人過來。來人是個約莫四十多歲的漢子,面色黝黑,一看便知是常年在高溫下勞作又風餐露宿的樣子。“小哥,你們是從西煞來的?”
沈言清四下一望,藍漠臉冷得像冰,但凡正常點的人估計都不敢靠近。金驍虎目圓瞪,一副要打架的樣子。雲鬼一臉憂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四個人中最正常的便是自己了,怪不得他徑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