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公主可以與四方神靈對話。
“赤吟已死!?她要救誰?”過隙並未被他的傷懷所動,:“生命之使兒戲生命,真是太痴了。。。”
青然黯然道:“她要救她的愛人墨隱。而不死火山的紫金火焰能焚天滅地,即便身為不死鳥,又帶著木精,他們也沒能回來。”靜默片刻,他掃過沈言清的臉,似乎洞悉了什麼,表情含著一絲嘲意。
過隙心中瞭然,知他看破沈言清借屍還魂,自覺問心無愧道:“她乃天降五德之女,將助須臾渡天劫。”
“那神君這是在遵天道?”青然笑得淡然,卻目光灼灼。
“天道不能簡單點嗎?”沈言清打破他們的僵持,慨然嘆道。這情愛當真有道可循嗎?如果真有天道,為何偏有這許多的情願難償。
赤吟縱身跳入火海固然可歌可泣,而滄心用自己和後代的命,換回不愛自己的男子的一縷魂,青然放棄本體木精,也要滿足赤吟救她所愛之人的心願,這樣無怨的付出更讓人心疼。
沈言清看著面前這個難掩風華,溫柔如水的男子,覺得他舉手投足間都是悲傷,讓人心生憐惜。
而一旁的過隙看著她眼中的憐意,心中暗暗嘆息,這個女子自己又何嘗不是傻得像飛蛾撲火一樣奮不顧身,尚在心疼別人。轉而低頭又見自己的雙手光華盡失,萬年修行付諸東流,不禁自嘲一笑。
“如今四方神獸之星宿黯淡,北方靈龜大帝墨隱、南方赤焰鳳皇赤吟已經離世。西方白虎神君隱於雲霧,東方蒼龍又飄乎不定。生命之使失去木精,世間萬物已逞枯涸之勢。”過隙目光望向遠方。
他沉吟了一下接著道:“神獸離世,而又無新星閃耀,須臾之空一片黯淡,整個大陸亂象頻生,怕不僅是巧合。”過隙嚴肅的樣子,並不多見。沈言清以為他只會玩世不恭的開玩笑呢。
“神女已成竹在胸?”青然見沈言清沉默不語,突然話鋒轉向她。
“如果我說我對這須臾之劫一無所知,你會奇怪嗎?”沈言清自嘲道:“我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世界。糊里糊塗地佔據了別人的身體。如何渡劫我不知道,不過,現在我倒明白了。我已然成了滄月,縱然她只有三十年的生命,那麼她該做的事,我會替她完成。”
沈言清轉向過隙,目光悠遠,接著道:“你說過,我也是渡我自己的劫,只希望這一切結束的時候,我能找到屬於我自己的歸宿。”
“你想過了?”過隙見她並不是像平日一樣一味嘻笑,這番話顯然是經過了思考,便問:“可有打算?”
“享受滄月的富貴生活,平息戰亂保護她的臣民。”沈言清說得理直氣壯。
青然、過隙都被她逗得一笑,將享受說得如此理所當然,又將平息戰亂講得雲淡風輕,這女子確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便都不打斷她,聽她繼續說下去。
“用滄月祭海,導致南灼大兵壓境,又封鎖滄月活著的訊息,恐怕是有人想要這場大戰。”沈言清接著說道:“就從這裡入手,因滄月而起的戰事,就由滄月去平息。”
“如此說來,青然,可還有人知你在此?”沈言清突然向青然發問。
青然搖頭:“我留在這裡雖未刻意隱瞞,卻也不曾現身。應是無人知曉。” 接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沉吟了一下又道:“但若有人別有用心……比如此次,滄月一直不能供奉鮮血,我已弱到不能聚成人形了,恐怕…”
“滄月之血不能進入海神殿,東滄皇后卻處處覬覦這裡,且此次戰事也是由她挑起?”沈言清盯著青然道:“難道是衝你而來?”
“青然只餘一縷孤魂,竟然還被惦記…”青然面色愈加蒼白,苦笑一聲:“也罷,苟延殘喘了百年,卻還是難逃紅塵,倒不如你一般快意恩仇。”說完他又化成一股青煙,鑽入沈言清的“攝魄”之中,隨後攝魄中傳出聲音:“青然願隨神女重入紅塵。”
沈言清一愣,聽他的意思,他竟也要跟在自己身邊?黑衣過隙,白衫青然,沈言清自動腦補了一下,難道自己是女閻王,後邊跟著黑白無常?遂以眼神詢問過隙。
“隨你,我只看不插手,這是天道。“過隙聳肩攤手錶示無辜,便也遁入結界之中。
“啊!”沈言清氣得大叫:“我只管滄月的事,才不管你什麼天劫,不管,我不管。”
此時塔下傳來陣陣高呼:“公主,公主殿下,你沒事吧?”是阿閃在塔下大叫,顯然沈言清的尖叫把她嚇著了。
☆、第四十五章:此月共傷
沈言清從平臺探頭向下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