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炎被拖出了殿外,走到門口,他轉身看了一眼趙子鑫,才又嘆著氣走了。
太子一下子冷了一顆心,聖人的態度突然大變,他幾乎沒辦法接受,可是他還是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淡然的坐回了位子,跟著眾人一起高呼:“聖上英明!恭喜聖上剷除亂臣賊子。”
一頓壽宴吃的人渾身冰涼,終於忍到了宴會結束,他木然的從華泰殿出來,看著暢安宮中的一草一木,整顆心都沒有著落起來,他苦心孤詣下的一盤棋,就這樣被聖人一把打亂了,他辛苦了十幾年,難道就要功虧一簣了?
他又想起在殿上聖人說的嚴查趙炎一黨,斬殺其黨羽的事情來,便沉重的邁不開步子,皇后從他後面徐徐走上前來,遲疑著喚了一聲我兒。
他禁不住就要落淚,迴轉頭來看向皇后,她已經風華不再,一張臉上也寫滿了惶然,她支撐了他這麼些年,卻沒想到臨了會面臨這樣的挫敗。
他不甘心!太子並沒有回應太后的詢問,只是淡淡請了安,寒暄了幾句,便急急回了東宮。
謝思瑤被聖人留在了大殿,她這個時候還被矇在鼓裡,只聽太后笑著說道:“可憐我利用了這孩子,只是除了她,哀家真的沒有旁的可以信任的人了。”
謝思瑤這才恍然記起來,太后曾賞賜過她一對鐲子,當時那盛著鐲子的錦盒裡便有一張莫名其妙的紙條,是了,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了,太后利用她引得趙炎出手,才有的今日這一幕。
只是趙子鑫為何如同未卜先知一般?謝思瑤轉頭去看他,他正笑著同太后見禮,太后讚許的握住他的手,“哀家若是早點認識你該有多好!好在你替聖人解了毒,不然哀家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鬱華靜靜立在謝思瑤身側,將她半擁在懷裡:“今日讓你受驚了,我也沒想到會是這一出。當時在殿上也是急昏了頭了。”
謝思瑤回給他一個淺笑,受驚又怕什麼,這一下,剷除了趙炎,可不是好事一件麼!
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啦
☆、生死悲情
出了華泰殿,鬱華便牽起了謝思瑤的手,趙子鑫落後半步跟在他們身後,他捂著胸口走了好一會,只覺得氣血上湧,頭昏目眩,今日這樣的大宴,耗費了他太多的心力了,為了給聖人制藥,他也將自己僅存不多的精神耗得一乾二淨,如今只怕是要不成了。
果然,他剛跟著謝思瑤和鬱華出了皇宮,便腳下一個踉蹌,他下意識的喊了一句思瑤便噴出一口血來,謝思瑤沒想到他跟在後面,甫一回頭就看見他跌坐在地上,胸前的衣襟上已經被血染透了,她驚叫一聲回頭要去攙扶他,鬱華一把拉住她沉聲道:“讓我來。”
等到鬱華把趙子鑫帶回了府上,他已經氣若游絲了,謝思瑤看著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嚇得眼淚簌簌往下落,趙子鑫幾乎沒有力氣抬起手臂,只能看著她飲泣不已,不知怎的,他心裡竟還有些高興,這也許是今生唯一一次,謝思瑤為他流淚了罷。
他強撐著說話:“三皇子殿下,可以讓我和謝姑娘獨處片刻麼?我是將死之人,你儘管放心,我只是有幾句話想要同謝姑娘說。”
他口口聲聲叫著謝姑娘,鬱華仍舊是不放心,“有什麼話,在我跟前說不可以麼?”
謝思瑤卻含著淚懇求他:“鬱華,趙大哥他沒有惡意,這一次要不是因為他,我們也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扳倒趙炎。你便相信他這一回罷。”
鬱華哪裡是不相信他,只是不想讓謝思瑤和他獨處罷了,哪怕他是個將死之人,可是看著謝思瑤懇求的眼神,他只好點頭答應了,然後轉身出了門,靠在門口聽著裡頭的動靜。
趙子鑫吃力的呼吸了片刻,才忍痛從懷裡摸出一本書和一副盒子來:“這本書是我潛心編寫的毒經,我研究了那麼多年的毒理,全部心得都在這上面,你若是有心,便替我保管一下,將來也許能用得上。”
他說了一番,便又開始重重的呼吸,謝思瑤看的難受便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麼?你制的那些藥都救不了你了麼?”
趙子鑫搖頭,“我這條命早就該還給閻王爺了,我能苟活至今,也是不容易……只是思瑤,你知道麼,我根本不願意走,倘若我不是將死之人,我一定不會放你走。你知道麼,其實在天香樓招聘那一天,真正的第一名是你,我根本沒有做出什麼菜來,那天我本是做了充數的打算,因為我知道,無論我做什麼都會進到天香樓裡去,可是我沒想到會遇見你,你那麼認真,我真不忍心搶了你的第一名。所以我才要讓你當我的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