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價而從不考慮使用者的感受。所以雖然消毒效果很好,但是刺痛感卻非常厲害,一按上去簡直像是火燒一樣。就算是艾倫自己,用的時候也會疼得忍不住喊出聲來。
當艾倫用酒精棉布擦拭的時候,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利威爾兵長背部肌肉抽動和繃緊的痕跡,但是背對著他坐著的男人的身體卻是一動也不曾動,除了略低的呼吸聲他什麼都聽不到。
那像是巨大野獸的爪子撕裂開的傷痕,從肩胛骨斜向下幾乎橫跨整個背部,淺的地方已經結疤,但是中間那一塊被撕掉了一大片皮肉扭曲成猙獰的形態,有些結疤了,有些黑紅的痂卻是裂開的,熱水一刺激幾乎大片大片的黑痂都裂開口子向外滲著血,幾乎將利威爾整個背部都染紅了,看起來尤為可怖。
這也是為什麼艾倫被驚到的原因。
好一會兒總算將那血痕擦乾淨,傷口也清洗乾淨,艾倫拿起一卷繃帶猶豫了一下才小聲開了口。
“手臂抬一下。”
他的聲音很小,但是在這個安靜的房間裡卻很清晰。
背對著他的男人沒吭聲,卻很配合地抬起手臂,任由艾倫一圈圈將繃帶纏在他的身體上。
因為要將繃帶從背後繞到胸口的緣故,艾倫不得不盡可能地貼近利威爾,將繃帶繞過利威爾前胸一圈再繞回來,用力勒緊。
他的鼻尖幾乎湊到了利威爾背部的面板上,幾乎能清楚地看見那繃緊的肌肉紋理的痕跡。濃郁的血腥味滲入他的鼻中,夾雜著熟悉的淡淡肥皂氣息。
在他還沒成為訓練兵的時候,他幾乎每晚在這種清爽的肥皂氣息的包圍中入眠。
薄薄的一層繃帶,血水很快滲了出來,將雪白的繃帶染上淺淺的血色,艾倫趕緊加快纏繞繃帶的速度,將浸了血的繃帶掩在新的雪白繃帶下。
繃帶用盡的時候,那一頭卻正好是在利威爾胸前的位置,艾倫剛猶豫了一下,利威爾卻像是看出了他的為難,一抬手主動地轉過身來。
可是這轉身卻是轉錯了方向,艾倫雙手抓著繃帶的兩頭,被利威爾的轉身一扯,手幾乎繞過利威爾整個背部,腦袋幾乎就是趴在利威爾胸口。偏生艾倫還不敢鬆手,因為只要一鬆手,好不容易纏好的繃帶整個兒就會散掉又要全部重來。
這是傷員是傷員我不和受傷的人計較。
艾倫磨了磨牙又咬緊,一邊努力告誡自己一邊忍耐著這種讓他彆扭得要死的姿勢,雙手就這樣在利威爾兵長的背後努力將繃帶頭打成死結。
他的臉這個時候不得不緊緊地貼在利威爾的胸口,結實極具韌性的肌肉有著溫熱的感觸,只是那面板上一道剛結了痂的疤痕摩擦過他臉上柔軟的面板隱隱有些刺痛。
好不容易打好結,他鬆了口氣,就要直起身,可是卻被一股力道壓住。
艾倫這才發現,在他努力折騰後面那個死結的時候,利威爾兵長開始抬起的手不知何時落下來搭在他身上,將他整個人都環在懷中。
當沒能成功起身後,他下意識抬頭向上看。
他的目光和男人看下來的深褐色瞳孔正正對上,溼潤的髮絲中,男人細長的眼隱隱也帶著幾分水汽,像是浸在湖水中的刀刃。
他看不出利威爾兵長的目光裡有什麼,或許什麼都沒有——而那也和他毫無關係。
唇用力地抿緊,少年碧綠的瞳孔微微滲出一分冷意,他抬手用力地抓住利威爾的肩膀。
包紮著厚厚繃帶的左肩在他用力抓下去的瞬間肌肉陡然收縮繃緊,而艾倫也成功地將利威爾推開,重新直起身來。
他側過頭去,仍舊在床上坐著,只是睫毛微垂下來不去看利威爾。
他說:“……我從來不知道利威爾兵長你是阿克曼家族的人。”
難怪那個時候他就莫名覺得那個叫裡維的男人和兵長很像,但是因為容貌差異較大他以為純粹只是氣勢和性格相似而已,沒想到利威爾兵長竟然真的是那個人的……
“那種事無關緊要。”
上半身靠在床頭,利威爾包紮著繃帶那隻左手隨意地搭在踩在床上的腿的膝蓋上,溼漉漉的髮梢散落在他的臉上,將他整個人襯出一種懶洋洋的韻味。
他回答得輕描淡寫,似對此毫不在意。
可是偏偏就是這種毫不在意的神色讓艾倫驀然從胸口冒出一股無名火來。
“……總是這樣!”
他按在膝蓋上的手用力收縮攥緊成拳。
“從以前開始一直都是這樣!你總是隻把我當成不懂事的小孩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