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裡清楚,這是隱藏在身體最深處的那種‘力量’激發出來身體不適應導致的高燒,根本不是醫生說的什麼流行感冒。
因為身體沸騰的熱度而難受得眯緊了眼的時候,兩隻涼涼的小手突然伸過來抓著他的臉。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被他摟著的艾倫突然湊過來親了親他滾燙的唇。
“我聽卡娜姐姐說這樣會讓感冒傳染,傳染出去的話艾連的病就會好了對不對?”
被他摟在懷中的孩子仰著頭,碧綠色的大眼睛眨了一下看著他小聲說。
“那就傳染給我好了,我不怕疼的。”
一臉認真地這麼說著的孩子為了顯示自己的決心又湊上臉來很用力地親了親他的唇。
被親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起來,身體內那股灼熱的力量還在橫衝直闖著讓他整個身體都在因為灼燒撕裂的疼痛在無聲的吶喊,他卻不知為何心裡卻稍微輕鬆了幾分。
懷中的孩子柔軟而涼涼的身體緊貼著他的地方像是在一點點減輕他身體裡的痛楚,讓他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
“啊啊,辛苦你了艾倫。”
他微笑了起來,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透出隱隱的光來,回親了一下懷中那個一臉認真地盯著他看的孩子。
“因為有你幫我分擔所以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
…………
……………………
昏暗的燈光在漆黑的地牢中閃動著,因為光芒太過於微弱在無法讓這間深埋於黑暗的地下的房間變得明亮。那些無法被微光照到的地方像是被黑暗吞噬掉一般,散發著讓人膽寒的幽冷氣息,彷彿下一秒就會有可怕的東西從黑暗之中出現。
潮溼中帶著幾分腐爛的氣息在房間裡蔓延著,不知多少年未被清理過的石牆上鋪滿了暗灰色的苔蘚,偶爾幾處殘留著烏黑色的骯髒痕跡。
那汙漬的色調和掛在牆壁上的刑具上斑斑點點的痕跡完全一樣,並非是鏽痕——常年使用著的刑具泛著保養過的光澤,只是上面殘留的斑點怎樣也擦拭不去。
那是曾經在此地遭受酷刑的犯人的濺出的鮮血侵蝕浸透殘留下來的讓人看得心驚的烏色痕跡。
滴答一下,那是石牢頂上潮溼的青苔匯聚的水滴落下來砸在石板上的聲音。
在這間深埋在地下透不進絲毫光芒的陰森地牢中,躺在冰冷的石床上的少年似乎微微動了動。
微微睜開一條縫隙的眼在黑暗中透出琥珀般的金色,隱隱折射著微弱的火光像是發著光一般異常明亮。
剛從過去的夢境中醒來的少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手指上滾燙的感觸探明瞭他此刻並不怎麼好的身體狀況。但是就算額頭上燒得厲害,他的腦子還是清醒的,只是摸了摸額頭的溫度之後就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嘩啦一聲鐵器撞擊摩擦的響動,在寂靜的地牢中異常的響亮。
翻身坐起的艾連手上的沉重鐵銬帶動了延長到牆壁上的鎖鏈,摩擦著石板的鎖鏈發出刺耳的響聲。但是顯然已經習慣這一點的艾連並沒有在意,只是抬手將衣袖翻了起來,看了看他的手臂。
少年的手臂上鞭痕遍佈,也有不少被利刃穿刺的疤痕橫七豎八地躺在那纖細的手臂上,舊傷未愈又覆上新痕,隱隱還有血跡滲出來而顯得驚心怵目。
甚至於手腕的那一處還有一塊雞蛋大小的焦黑色疤痕,那是前幾日滾燙的烙鐵按在手腕上落下的痕跡。
果然……
艾連微微皺起眉。
身體似乎已經沒辦法自愈了。
放下傷痕遍佈的手臂,微弱的火光從上面那盞小小的燭臺上落下來,照在坐在石床上的少年身上。那件已經破破爛爛的襯衫半敞開著,在火光中露出來的胸口和他手臂上一樣橫七豎八地佈滿了或新或舊的疤痕。
自從被關押進這個地方已經過了多久了,因為身處於沒有陽光的地牢而無法準確的判斷時間,但是艾連憑藉自己的生理鍾還是大概判斷出了時間。
說起來艾倫的生日差不多就是這幾天了。
晃動了一下有些痠痛的脖子,艾連神色淡然地想著。
可惜自己現在這種狀況大概又要錯過了。
沉重的腳步聲突然從漆黑的地牢長廊裡傳了過來,在這個死寂一片的地方顯得異常的響亮。
啊啊,又來了。
不過有點奇怪,好像昨天才來過一次。
基本每隔個兩三天就會被上刑一次的少年只是用金色的瞳孔瞥了傳來腳步聲的方向一眼,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