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中,他嘖了一聲,臭著一張臉;配合著那不端正的坐姿偏生不知為何詭異地給人一種極拽的帥氣感。
“這個嘛;顯然是我們的小狼崽覺得自己的領地被陌生人入侵了;所以炸毛了而已。”
韓吉笑眯眯地豎起一根手指;“這個時候要趕緊摸摸他的頭幫他順毛安撫他才行,你那麼硬來他當然要反抗給你看。”
“嘁,臭小鬼,那可是我的房間。”
“嘛~~誰讓你總是用肉引誘他去你那裡陪你睡覺呢。”坐在利威爾對面的沙發上,韓吉重新將眼鏡架上鼻樑,她說,“睡的次數太多了,他當然就把那裡當成他的半個窩了。你沒徵求他的意見就隨便讓人進他的地盤,他不衝著你齜牙才怪。而且……”
韓吉嘿嘿地笑著將那根豎起的食指放平,衝著利威爾的方向戳了戳。
“利威爾,你可也是那個小傢伙劃拉在內的私人領地中的一部分哦~~”
“哈?”
利威爾露出的表情頓時就讓韓吉吹了聲口哨。
“我說利威爾啊,露出這麼一副‘僅僅只是私人領地的一部分嗎’這種慾求不滿的表情來真的好嗎——”
話還沒說完的分隊長敏捷地伸手,一把接住那帶著呼嘯的風聲正正襲向她鼻樑上的鏡框的白瓷茶杯。
茶杯是接住了,被茶杯上附帶的強勁力道震得有些發麻的手指卻是被潑了一手的茶水。
對於從對面射來的冷冷的目光,韓吉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一伸手就抽出桌上的紙巾自顧自地擦起手來。
“利威爾。”
“什麼?”
“雖然為了看戲而推波助瀾的我多少也有些錯,不過我還是想認真問你一句,那孩子的存在真的對你很重要?”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預設了啊。”
扎著一頭亂髮的分隊長低著頭擦拭著手上的茶水,牆壁上的火光晃動著,在她鏡片的邊緣反射出冷冷的弧光。
“那麼,利威爾,這一次是好運,你能及時將艾倫救回來。”
“可是艾倫是要成為調查兵團士兵的人,成為士兵意味著什麼,尤其是調查兵團,我想你比我要清楚。”
韓吉說,凌亂的發散落在她的額頭上將她的眼隱藏在陰影中看不清楚,只能聽見她語氣在此刻顯得異常的平靜。
“利威爾,如果有一天那孩子死了,你會怎麼樣?”
一時間房間一片讓人窒息的寂靜。
說出那個幾乎禁忌的問題的韓吉沒有繼續說下去,而作為被問的物件的利威爾也沒有回答。
韓吉抬起頭,隱藏在反光的鏡片中的眼盯向坐在她正對面的同僚。
黑褐色短髮的兵士長安靜地坐在那裡,仍舊保持著雙手搭在沙發背上的一動不動的放肆姿態。
散落下來的細碎的額髮給利威爾的眼窩落下深深的陰影。
兵士長垂落下來的漆黑睫毛遮蔽了那被陰影籠罩著的細長瞳孔深處的神色,韓吉所能看到的,仍舊是他的同僚那張面無表情的冷峻面容。
哪怕是一點輕微的呼吸變動都沒有,調查兵團的兵士長依然是如往常一邊冷靜沉穩的神態。
“人總是要死的。”
半晌之後,褐瞳的兵士長冷淡地回答。
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腰臀上些微的灰塵,伸手抓起丟在沙發另一邊的調查兵團軍服外套隨意往身上一套。
然後,他轉身直接向門口走去。
“利威爾,你明白我的意思。”
被利威爾甩下的韓吉同樣緊跟著站了起來,卻沒有去追趕利威爾,只是說話的聲音稍微提高了幾分。
“如果這一次你趕過去的時候只能看到那孩子的屍體——”
說了半截的話戛然而止,剩下半句被硬生生卡回喉嚨深處。
韓吉看著她那位側過身盯著她的同僚的臉,唇雖然張著卻半晌沒有再發出一點聲音。
啪嗒。
那是被開啟的大門再一次被關緊的聲音。
被留在房間裡的韓吉在門關上的瞬間一屁股坐回沙發上,有些發軟的身體靠著沙發背滑下來半截。
一貫天不怕地不怕的分隊長此刻臉上浮現出的是難得一見的像是被什麼恐怖的東西嚇到的心悸之色。
“啊啊……真可怕啊……”
事情有些糟糕。
將艾倫丟過來的埃爾文那傢伙或許做了多餘的事情。
靠著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