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李姐的意思,跳舞雖能增加在這些貴賓乃至評委的注意力,可,她不需要,她現在要的,該是低調,再低調。
“我只會跳芭蕾。”
李姐笑著,手一指,宴廳旁邊,環場排開的精緻餚點。
撿了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西汐拿起一邊的碟子,琢磨著該吃點什麼,為了泳裝環節,她從早餐開始就沒吃,現在,真是餓啊。
她需要很多東西來填滿不光是胃的空落,還有其他。
食物,她一直認為是能鬆弛神經,忘記不開心的有效武器。
音樂響起,是一首抒緩的華爾茲的舞曲,她沒有去辨是哪首曲子,目光完全被眼前的美食佔據。
面前擺放的是日本的料理,除了壽司,還有生魚片。
她吃過一次壽司,那是大學時的男友洛誠從超市給她買來做午飯的。
但,從沒有吃過生魚片,對它的瞭解,大多是來自於電視劇以及街邊料理店散發的廣告。
不過是魚身上切下一片生肉,要花那麼不匹配的價錢去買,她認為是不值得的。
現在,既然是免費的,她學電視裡演的那樣子,夾起一片生魚片,並小心地沾了旁邊的芥末醬,綠綠的,看上去,應該很不錯吧。
她把這片生魚片慢慢地放到唇中,味蕾還沒有品到它的‘美味’,一隻大大的鹹豬手搭到她的肩上,她一驚,忙將魚片徑直吞進喉中,回身,看到,一油頭肥耳的男子,西裝筆挺站在她身後:
“西小姐,不介意陪我跳支舞吧。”
她不介意,她介意的是喉口的感覺,很嗆很嗆,比小時偷喝鄰居叔叔的白酒更嗆,辛辣的感覺直從喉口衝到鼻中,刺激得眼睛內,好象都有熱熱的東西要流出來。
她說不出話,訓練有素的笑容也綻不出來,她略避開身,想去拿一旁的紙巾,可,那個該死的胖子竟就勢捉住她的一隻手,把她往宴廳當中的舞池帶去。
她討厭極了這種行為。
今晚發生的事,本來她就在竭力的剋制,這份剋制的原因,只在於,她已然失去的情況下,選擇的妥協。
她是卑賤,但,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趁機讓她再做不想做的事。
“放手!”壓制住眼底越來越難以忍受的刺激,在那胖子強行把她擁入懷裡時,她喊出這句話。
由於喉口都是辣辣的感覺,這句話的分貝她並沒有能控制住。
聲音很響,響得高過抒緩的樂曲,讓無論步入舞池,抑或是周圍的人都向她望來。
林若正走向藍皓,在離他只有幾步距離時,聽到西汐喊出這句話,她看到他的步子似要向西汐走去,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不露痕跡地繞到他的跟前,生生擋住他的步,用手,緊緊地拉住他的手臂,再不放開。
第一次,她做出這樣的舉止,因為,或許,媒體明天就會大肆渲染,她和藍皓之間的關係名存實亡。
這,縱是她最怕面對的,然,做為女子,不到最後一刻,她總希望能有迴旋的餘地。
每一次藍皓的緋聞,都讓她痛苦,這一次,她做為特約的贊助商,要的,就是在保留自己最後矜持的同時,阻止些什麼。
李姐隨著西汐的大喊,朝她望去時,額上冒出汗來,她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死纏住西汐的正是貴賓馮董,一個喜好女色的傢伙。她躊躇著是否要走過去,帶著得罪這個老傢伙的危險。
馮董見這麼多人望來,不由惱羞起來:
“什麼玩意!”
做為廣告界泰斗的馮董,今天其他九個選手,哪個對他不是笑意盈盈,惟獨這個晚到的,自以為長得好看了些,就高傲得目中無人?
他不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發了狠地抓緊西汐的兩條手臂,把她往舞池拖去。
西汐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她的眼淚突然就這麼流下來,她知道,這眼淚是芥末的恩賜,可,落在旁人的眼裡,絕對是另外種意味。
她不喜歡這種意味,眼淚是最要不得的廉價東西,和博取同情一樣,都是她不要的。
她試圖從胖子手裡抽回她的手,但,她的力氣在胖子面前,無疑是弱小的。
淚越流越多,好象,不僅僅是芥末的原因,而是,這種她不要的廉東西,措不及防地,就攫取了她的脆弱。
廳門的那端,傳來一陣喧譁,這陣喧譁使周圍那些把視線投注在馮董和西汐身上的人,都朝廳門望去。
那裡,出現的,除了墨滄之外,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