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更不可思議的是,那名少年竟與我所熟識的一名友人同名同姓,連容貌也不盡相同。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許久,我不得不接受自己重生在人間界,成為一名普通軍校生的事實。只是,我難以接受用假裝失憶的行為來解釋自己和從前判若兩人的行為。幸而這名叫徐景嵐的少年體弱多病,性子比較沉默寡言,在家中基本不與人交流,連學校也喜歡獨來獨往。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逐漸適應了人間界與我所處的世界截然相反的環境,適應了缺少靈力的空氣;適應了不需要斬妖除魔的日子;適應高樓大廈,出門坐汽車火車飛機,人擠人,做飯用煤氣,平時娛樂有電視,可以用電腦查閱資料的日子。
只是在我逐漸習慣的同時,心靈上越來越感覺寂寞。不管我怎麼融入周圍的人群,都無法從中感受到絲毫的樂趣。慢慢的,我開始離群索居,當一個獨行俠。
那年暑假,我從學校歸來,經過我家樓前的那個院子時,無意間瞥到一個和我一樣同周圍的世界格格不入的身影。她獨自站在茂密蔥翠的香樟樹下,靜靜地注視著窸窣的落葉間灑落的細碎陽光。
平心而論,餘然並非我見過長得最漂亮或最有氣質的女生。但只有她的身影牢牢吸引了我的目光,並吸引我孤單的心靈靠近。
於是我製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偶遇,小店,路旁,院子,甚至從她家門前徘徊等候她的出現。
這具身體的雙胞胎弟弟徐景颯說我瘋了,居然會喜歡一個內向孤僻的鄉下丫頭。
聽到他不帶惡意的嘲弄,我笑而不語。各花各入各人眼,餘然在我的心裡就像喜歡羞答答躲藏在綠葉中的茉莉花,小小巧巧,別緻可愛。
假期過半的時候,我終於和她搭上了話。和我想象的一樣,她語聲溫柔,性子淡漠。然而深入瞭解下,就會發現她的淡漠是自己剋制的,並非天生。我有些心疼她,在一個適當的日子裡,誘惑她說出心底的結。
原來她淡漠的原因竟是認為自己再怎麼努力都不會有人真心贊同?因為她的身上永遠掛著某某人孫女或女兒的稱呼。
那天她很傷心,哭著問我,為什麼周圍的人看不到她的努力?看不到她的付出。每當她取得好的成績,他們總是輕描淡寫地說一句“原來是某某的孫女啊!”
一句話,一句話就否定了她全盤的心血!
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很醜,但在我眼裡卻很可愛。因為那一刻的她最真實。
從衣兜裡掏出帕子,為她拭乾臉頰上的淚痕,見到她羞澀地別過臉,低聲道謝的模樣,心頭不禁浮上一絲愉悅。我情不自禁地伸手,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擱放在腿上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內。那一瞬,我的心裡湧上一股想要牽著她的手一同走完此生的強烈願望。甚至想把自己是另一個世界附體到徐景嵐身上的事告訴她。
然而話剛到嘴邊,我頓住了。
心底產生一種恐懼。害怕她聽到這個訊息以後,會把我當做怪物來對待,從此遠離我。思及此,我嚥下到嘴邊的真相,把話題轉向另一面,儘自己的力開解她心底的結。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我從軍校畢業,她也考上了大學。在送她上學的那天,我向她求婚了。希望她能在大學畢業那天當我的新娘,而我會在接下來的四年為我們倆建起一個溫暖安心的家。其實我是害怕,她進入大學之後,會有更多人發現她寧靜嫻雅的美。
在我忐忑不安中,她臉頰微紅地接過我掌心的銀戒,並讓我為她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她說左手離心臟近,所以她要把戒指戴在離心臟最近的位置。
有時候,我在想,我的幸福就像花開般短暫美麗。原來並不是求過婚,定下婚期,倆個人就一定會在一起。世界上有很多不可預測的事情會發生,正如我怎麼也料想不到,我會在人間界遇到我的大哥梅洪良,那個為了七色靈泉與妖王窮奇勾結在一起,不惜毀了梅家千年基業的男人。
我永遠忘不了火光滔天的夜晚,也正是因為那一夜,我視若親妹的清韻妹妹被迫離開梅家,前往塗山氏一族的定居點瘴霧森林裡定居。而老太君也在不久之後因病仙逝,梅家的從此四分五裂,離開的離開,嫁人的嫁人,死去的死去……
見到大哥梅洪良,他一眼就認出餘然她是乞巧門的傳人。
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我自願和大哥做交易,做他的手下,為他做事,為他尋找可以開啟傳說中乞巧空間的乞巧門傳人。
不想,餘然奶奶的突然死亡,令梅洪良改變原來緩慢的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