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花束已經被扔掉,晉城時不時的看著時間,眉頭微微的皺著。沒過多大一會兒,一個待著眼鏡的醫生便匆匆的走了過來,和晉城低聲的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進了急救室。
進了急救室沒多大會兒便出來,看了一眼坐著的遲早早和小敏,低聲道:“手術基本已經完成,病人還未脫離危險。顱中的淤血沒辦法清理,就算是穩定下來,也有可能是一直昏迷……”
儘管他是壓低了聲音的,可這一刻的走廊上卻是非常安靜。他的話一字不漏的落入了遲早早的耳朵中。
腦子裡哄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一瞬間坍塌掉。手中的粥一下子打落在地上,小敏則是捂住嘴失聲痛哭了起來。
那粥是還燙的,她卻好像是沒有感覺一般。任由著它落到在腿上。晉城慌忙的上前一步,拉著她站了起來,關切的道:“燙到沒有?”
遲早早麻木的搖搖頭,燙傷的地方是在腿上,鄭崇看不到,只能隨手拉了個小護士,讓她帶遲早早去上藥。
遲早早卻倔強的搖搖頭,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喃喃的道:“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就好。”
就算是成了植物人,也有醒來的一天。只要還在,還在就好。
她如此的冷靜,繞是見慣了生死離別的醫生也覺得心酸。用力的拍了拍晉城的肩膀。
遲楠很快就被推了出來,然後送入了重症監護室中。因為剛才那醫生說過,面對護士的通知,遲早早冷靜了許多。連眼淚也沒有掉。
晉城很是體貼,辦所有的手續都是他陪著的。儘管知道遲早早不在乎腿上是否燙傷,他仍是拿了藥給她。
遲早早扯出了個笑容說了句謝謝,有條不紊的讓小敏回去休息,她留下。
小敏不肯離開,最後還是晉城送了遲早早回去,收拾了遲楠換洗的衣服。
坐上車,遲早早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看著開車的晉城,沙啞著聲音道:“麻煩了。”
晉城本是想伸手握握她的手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卻沒有。搖搖頭,道:“當是我是朋友,就別那麼客氣。”
他的語氣完全是認真的,遲早早沒有客氣,沉默了一會兒,又道:“老宅那邊具體什麼時候拆遷你知道嗎?”
儘管還在悲傷中,她也得面對事實。遲楠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醫院中費用高昂……遲立東一直都沒出現,他多半是不會管。
晉城靠邊停了車,真誠的看著遲早早,道:“早早,我一直當你是朋友。如果你是真的將我當成朋友,有困難就告訴我,我一定盡力。”
遲早早扯出了個笑容,再次說了句謝謝,費力的道:“我哥,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老宅,就算是不拆遷,也肯定是得賣的。”
她說得那麼直白,晉城當然知道是缺錢。也對,工業園才剛剛開始運轉,他們,也不會有多富有。遲楠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這不是一天一日的事情。
晉城沉默了一下,道:“我問問,既然決定要拆遷了,應該可以爭取到先給一些拆遷款。”
遲早早點點頭,又一次的說了句謝謝。晉城伸手替她撥了撥她額前凌亂的劉海,凝視著她,心疼的道:“早早,想哭就哭出來,別這樣憋著。”
遲早早努力的扯出了個笑容,用力的搖搖頭。哭沒有任何用,遲楠這樣子,她哭給誰看?
晉城見她的表情僵硬木然,不再說話,重新發動了車子。阿姨已經得到了訊息,一直不停的抹眼淚。小寶一見到遲早早,便眼巴巴的道:“姑姑,爸爸在哪兒,我要去看爸爸。”
小傢伙是敏感的,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事,卻也能感覺一些。遲早早強忍住心中的悲傷,蹲下身摸了摸小傢伙的頭,柔聲道:“爸爸出差呢,小寶乖,過幾天就能看見了。”
小傢伙顯然是不相信的,緊緊的抱住了遲早早。遲早早忍不住的別開臉擦眼角流下的淚水,又扯出笑容來安慰小寶。
再次回到醫院中,警察已經將發生車禍的路段的監控調了過來。遲楠的車是從岔路口直接撞到貨車上的,樣子不像是剎車失靈,而是像是車中發生了爭執。
遲早早一直沉浸在悲傷中,這下子想起遲立東來,抬頭茫然的看著晉城。
晉城壓低了聲音道:“你父親有輕微的腦震盪,大腿部有劃傷,在普通病房中。”
小敏聽到這話,哽咽著道:“都怪我,都怪我。他們是吵過架才一起走的,當時我應該攔住他的……”
遲早早搖搖頭,啞著聲音道:“小敏,別自責,和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