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擋住我的視線,他站在我面前,看著杯子,道:“喝了它,有助於你的睡眠。”
我皺眉接過。喝了一小口,那種濃郁的羶味令我想吐。我將杯子放在一邊,他不悅地道:“喝光它。”
我用力搖頭,捏著鼻子,終於忍不住跑到廁所把剛剛嚥下的一小口吐了出來。
他扶起我,遞給我一杯水,皺眉道:“怎麼你對牛奶的味道這麼敏感?”
我暗想:何止牛奶?牛肉,羊肉,羊奶,凡是有羶味的東西我都敏感,只是他從不注意罷了。
“算了,不要喝了。”他將牛奶倒掉,難得地沒有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
摟著我回到客廳,他問:“還看電視嗎?”
我搖頭,很奇怪他今晚的異常,曲凌風什麼時候用過詢問的語氣跟我說話?
“想睡了?”
我再搖頭。
“那你想幹什麼!”他的口氣不耐煩了。
我心裡抱著一絲小小的希望道:“我想到音樂室。”我現在覺得有靈感,或許能寫出點什麼來。
“不準。”看,不到一分鐘,露出本來面目了。“你該睡覺了。”
也許是他的口氣不夠霸道,也許是他今晚出奇的好脾氣鼓勵了我,我竟然聽到自己在反駁:“可是,我現在根本睡不著。”
“睡不著?”他挑起半邊眉毛,“那我們就做點別的。”
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拋到大床上。他壓上我,有一下沒一下地吻我,在吻和吻的空隙間道:“我會讓你累得睡上二天三夜。”
我沒有睡上三天三夜,但的確在他放過我的下一秒鐘就進入夢鄉。
我又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鳥,無奈地跟在暴君身邊,他命令我:“唱歌。”我就放開歌喉,但是歌聲雖美,卻掩飾不住我的哀傷。
暴君狂怒地砸爛了觸手所及的一切東西,憤怒地大吼:“你要怎麼樣才會快樂?怎麼樣才會心甘情願地為我唱歌?”
我淚眼朦朧地望著他,哀哀祈求:“放我自由。”
“不可能!你一輩子也休想我會放你自由。”
“不可能!你一輩子也休想我會放你自由。你一輩子也休想我會放你自由……”暴君的狂吼一直在我耳邊迴盪。我猛然驚醒,忽地坐起,太陽已經略偏向陽,床頭的鬧鐘指向十點,身邊的枕窩已經沒有溫度,他一定去上班了。
我穿著睡衣下樓,小芳從廚房跑出來道:“小姐,你醒了,要吃什麼,我給你弄。”
“不了,我還不餓。”
“不行。”小芳用力搖頭,“先生走的時候特別吩咐要看著你吃飯,晚上回來他要查問我的。”
我閉上眼睛,熬過心頭的無力感,怎麼我現在連不吃飯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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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不多十二點才出門,一頭扎進工作室,立刻遺忘了周遭的一切。
“天籟姐,天籟姐?天籟姐!”小康一聲大喊,驚得我差點跳起來。
“幹什麼?”我沒好氣地,“沒見我在創作?”通常情況下,我工作入神的時候小康不敢惹我。
“見了。”她委屈地噘嘴,。可是你們家暴君線上上,比起他,我寧願惹你。”
小康習慣在我面前稱曲凌風為“你們家暴君”,工作室就我們兩個人,小康負責理順我的作品,灌製磁帶,與母親的經紀人接洽。她是母親介紹的,很可靠。
曲凌風?他為什麼不打手機?我一面翻著手機,一面吩咐:“接過來。”
糟,沒電了!難怪他打到工作室。少不了一頓罵。
果然。我剛“喂”了一聲,那邊就大吼大叫起來:“搞什麼鬼?為什麼不開機?”
“沒電了。”我心虛地回答。
“昨天干什麼了?怎麼不充電?”
昨天,他應該比我更清楚做什麼了,先是看電視,然後就……他哪裡給我時間檢查手機有沒有電的問題。
他好像也想起來了,緩和了口氣道:“為什麼還不回去?”
“回去?現在幾點?”
“六點了,又忘了時間。”
才六點!他腦子出毛病了?六點不回去算晚?他沒應酬的時候通常九點以前都不會下班的。
“等著,我去接你。”他切斷電話,不給我反對的機會。我只好收拾東西,乖乖等他,免得他來了之後,又強行打斷我,弄得兩個人都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