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鶴鳴半裸著上身靠在床頭,雙手緊緊握著床沿,幾乎要把整塊床板捏碎,萬分煎熬的呻一吟中夾雜著揉捏木板的吱吱聲,光聽著都相當慘烈,然而即便如此,他卻始終不肯開口求鏡月未央哪怕是一個字。
鏡月未央當然也沒好受到哪兒去,在她看來,這不是滾不滾床單的肉體問題,讓她猶豫不決糾結至死的是面子問題。本來她在府裡已經沒什麼威信可言了,之前一直心軟,更是叫那些個白眼狼爬到了頭上,這回要是再那麼沒原則,還有誰回再拿正眼瞅她麼?
可真要殺雞儆猴,若是一不小心折了楚鶴鳴這把牛刀,她一萬個後悔也換不回他的命啊!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揹負著民族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聽!風在呼嘯軍號響!聽!革命歌聲多嘹亮!同志們整齊步伐奔向解放的戰場,同志們……”
突然間聽到鏡月未央爆出一串比鴨子逃命時發出的慘叫還要難聽歌聲,楚鶴鳴臉色倏地一白,即刻合上眼臉就昏了過去。
鏡月未央打氣才打到一半,就被倒在懷裡的半裸美男打斷了,半句歌詞噎在嗓子眼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一張臉頓然整成了豬肝色,慌得她滿頭是汗。
居然昏倒了?!那接下來腫麼辦啊?不要就這麼死了啊!
對了,雙修!趕緊雙修……
慌慌張張扒掉了自己的衣服,鏡月未央深吸一口氣,顫顫悠悠地伸出手摸向楚鶴鳴的腰際,指尖卻觸到了他那極其富有彈性的小腿腹肌,沿著那修長而挺拔的大腿往上摸索,鏡月未央發誓她沒有趁機吃豆腐!
就在摸上楚鶴鳴的腰帶正要解開的時候,手背卻被他一把抓住,繼而是一聲隱忍著的慍怒的斥問:“你要幹什麼?”
呼……可算是醒過來了。
鏡月未央從他緊緊禁錮住的手心抽回手,滿是天真無邪純潔無辜:“幫你療傷啊,不是說要雙修麼?”
“咳、咳咳咳……”楚鶴鳴緩慢爬起來,扶著牆靠在床頭小咳了一陣,空氣中隱隱約約似乎還瀰漫開了血的腥味,“忘了告訴你,雙修不是這樣的……咳咳、咳……”
“呃,”鏡月未央眨了眨眼睛,抬手快速撓了幾下下巴,不是這樣的?那是怎樣的?難不成是她搞錯了?!看楚鶴鳴這麼不情不願的樣子,不會是她原先的理解有誤吧?“雙修,不就是……滾床單麼?”
“滾……咳咳,床單?”
“唔,就是魚肉啊!”
“魚……肉?”
“哎呀呀,就是交歡啦交歡!”
“咳咳……殿下想多了。”楚鶴鳴半側過頭,喘著粗氣伏在枕頭上,一手緊緊抓牢床沿,強忍著不讓體內的戾氣發作,一開口呵出來的氣息都是冰涼冰涼的,幾乎能把空氣都凍結了。就是這麼病入膏肓氣若游絲的一個人,嘲諷起別人來卻絲毫不落下風,那種裹挾著鄙夷的口吻一聽即明,都不帶掩飾的:“殿下若是想要,只管來拿便是,咳咳……我也攔不得。只不過,我這一口氣,只怕是撐不完一場魚水之歡……咳……咳咳咳!”
聽明白他斷斷續續的話以後,鏡月未央整個兒臉都綠了,她絕對要被這群人活活氣死有沒有?!
是她想要嗎?!
是她強行推倒嗎?!
滾你丫個蛋蛋!明明是他把她召來的!明明是他自己脫得只剩一條褲子爬上床的!明明是他自己躺倒在她懷裡的!明明是他提出要雙修的!搞你妹的毛線啊,怎麼又變成她的不是了?怎麼又變成她是罪大惡極色迷心竅的淫棍了?!
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汙衊好伐?汙衊!
“滾開,老子不伺候了!真以為老子稀罕你啊,你也沒比老子好看多少嘛!”
鏡月未央一把抓起衣服胡亂套在身上,翻身就跳下床,大步流星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殿下別走!”
一開啟門,門口就跪了一群僕人婢女,戰戰兢兢地伏在地上,明明怕死得很,卻又捨不得挪開半步,拼了命也要護住楚鶴鳴的性命。
“求殿下救救楚少爺吧!現在只有殿下能救楚少爺……殿下要是走了,楚少爺真的、真的會死啊……”
“你們不想現在就死的話,都給我滾!”
鏡月未央這回真是的怒火攻心,哪裡還管得了別人,她能控制住自己的腳不把人踢出牆外就不錯了,還尼瑪救人?救你哥哥的蛋蛋啊!操!
拂開一個人的肩膀空出一條狹縫,鏡月未央疾步從中穿了過去,不想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