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月女君圈養男寵一事天下人無有不知,若只是沉湎男色倒也罷了,可屈指細數,她的那些男寵有哪一個是好惹的?他不是曾經那個予取予求的拓跋炎胤,別人要從他身上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
特別是那個桑銀的男人,怎麼看都覺得礙眼。
拓跋炎胤問完話,沉定如水的目光覆在鏡月未央的臉上,等著她給出一個正面的回應,不料這個狡詐的女人揚眉一笑,竟然裝作——沒、有、聽、見!只抬手一揮,用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的聲音嬌俏地輕哼了一句:“那就這麼定了,等你哪天寫了休書把她們都趕走,再來娶我!”
話音一落,鏡月未央的人影就消失在門邊,閃人的速度極快,彷彿怕挨雷劈似的,一股腦兒把棘手的問題都留給了別人。
“母后,兒臣先行告退。”
後一步,拓跋炎胤也跟著躬身行了一個禮轉身離開,一點解釋都沒有留下。
看著屋內恨得咬牙切齒的太子妃和紅了眼的太子良娣,北後扶著額頭靠在把手上很是頭疼,今個兒被鏡月未央唱了這麼一出,感覺這大半輩子白活了。她十五歲進宮,至今已是三十餘載,還從未見過這樣放肆的主兒,剛才的鬧劇太過荒唐,一時半會兒尚且令人來不及反應。
然而私底下,竟然又有些幸災樂禍,宮裡頭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太子東宮,太子妃氣沖沖地奔進房內,甩手抄起一個花瓶狠狠砸到地上,還是覺得不能解氣,一連砸爛了屋子裡能夠舉得動的瓷器才在眾人驚懼不定的安撫下氣喘吁吁地坐到椅子上。
“該死的賤人!本宮絕對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你不仁,就休怪本宮無義!”
“姐姐……”等太子妃的盛怒撫平了一些,鏡月未雪才躬身走近,湊到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太子妃眯起眼睛,抬眸將眼前這個體貌美豔而面容陰狠的太子良娣打量了一番,記得初次見到她的時候,這個女人高高昂著下巴得意非常,後來被宮妃排擠打壓,又揣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可惜太子始終沒將她放在眼裡,時間久了,也就像是蔫了的鳳仙花一樣無精打采。
這還是頭一次,在這個年方雙十的女子臉上看到如此陰毒刻骨的表情。
“你確定此事可行?”
“畢竟未雪乃鏡月之人,去見鏡月使臣乃是常情,只要太子殿下不多做阻撓,想必不會出什麼差錯……”一雙美眸中燃著熊熊烈火,恨不得把天地萬物都燒成灰燼,在那恨意之中又裹挾著一絲陰寒的冷笑,孤注一擲,破釜沉舟!
“那便好,”太子妃跟著提眉淺笑,眉目間滿是陰險冷佞的神色,抬手緩緩撫著凸起的肚子,字句如刃,“太子這邊有本宮擔待著,能拖多久是多久,你抓緊時間下手,務必要弄死那個賤人!否則,你我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未雪明白。”
一回到行宮,鏡月未央就翹著二郎腿一邊敲核桃吃,一邊坐等拓跋炎胤的好訊息,然而過了半天,沒等到拓跋炎胤,卻是等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好好的一個太子妃被貶稱了太子良娣,她還有什麼臉面回來見我?”鏡月未央呸了一口核桃碎末,對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妹妹半點也不同情,之前這條道是她自己選的,有什麼後果她就得自己承擔著,“讓她回去吧,我才懶得去應付她……”
“哎哎哎!四公主您不能進這裡!可別硬闖啊——”
鏡月未央話還沒說完,外頭就鬧鬧哄哄傳來一陣聲響,鏡月未央忍不住皺起眉頭,不耐煩地一錘子敲碎了核桃殼,繼而才挑了幾粒大塊的果肉扔進嘴裡,一邊款步走到門口。
“鏡月未央!我知道是你!有種你給我出來!”
沒想到會被人拒之門外,鏡月未雪頓然氣上心頭,再也顧不上其他氣勢洶洶就闖了進來,一路直衝到使臣寢殿,正欲抬手去敲門,不料門卻自動打了開,緊跟著露出一張盈盈笑臉。
“四妹,別來無恙啊。”
聽鏡月未央這麼說,鏡月未雪隨即也勾唇笑了起來:“未雪此番可是專程前來拜見吾皇陛下的,豈知陛下連門都不讓未雪進?”
“哪裡的事,朕這不是敞開大門親自相迎了麼?”鏡月未央拉開門往後退後了兩步,作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站在門口說話多有不便,四妹還是進來坐吧。”
“哼。”鏡月未雪冷哼了一聲,即便甩袖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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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遇上那麼一個人渣沒心情碼字,大家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