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發覺得歉疚起來,同時又不免覺得自己有些卑鄙。
腦海中緩緩浮現出那張堅毅而略帶稚氣的年輕面孔,卻是好久都沒那人的訊息了。
“咳咳,咳咳咳……”
懷中的小人兒忽然輕咳了兩聲,因為聲音過於微弱,鏡月未央一時間倒是沒聽清,直到又過了一陣,小魔女“哇”的一聲亮開嗓子吼了出來,哭得稀里嘩啦聲嘶力竭肝腸寸斷的,鏡月未央才喜出望外地將她揉緊了三分,一顆高高吊著的心總算是放平了下來,暗歎有驚無險。
話說這是哪個混蛋想出來的鬼點子!就算要讓她接近小魔女也用不著下這麼狠的手吧?!沒事都要給嚇出病來,要是真的有那麼個萬一,難道還要她去找閻王索魂不成?
可見那個暗自相助的傢伙也不是個什麼好貨色。
一聽到小魔女的哭聲,守在門外的宗政玄寧立刻推開門奔了進來,在見到小魔女滿臉淚光紅撲撲的小臉蛋時忍不住喜極而泣,抽了抽鼻子湊過來,伸手往小魔女的臉頰上輕輕一掐,有些埋怨,有些慶幸,更多的則是如釋負重般的感嘆:“壞暖兒,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鏡月未央把小魔女捧到男童面前,微微一笑:“要不要抱抱她?”
“嗯。”宗政玄寧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抱過小魔女,好像抱著一個脆弱的玻璃瓶似的,生怕摔壞弄疼了她,目光柔和地看著小魔女,眉眼卻是不自主地彎起來,“不哭哦,暖兒乖乖的,再哭的話哥哥會心疼的……”
偎在熟悉的懷抱裡,被人輕輕哄著,小魔女逐漸安靜了下來,大概是先前體力消耗太多,閉著眼睛就慢慢睡著了,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晶瑩的液體,臉上的神色卻很安詳。
鏡月未央見狀不由有些吃醋,在心底暗暗腹誹了一句,死丫頭從小就這麼色,有了“哥哥”不要娘,虧她剛才還擔心個半死,真是白白浪費感情!
“這孩子是……?”輕輕點了點小魔女的鼻子,鏡月未央回頭打量了宗政雪微兩眼,揚起眼角戲謔而又有些不快地問他,“看你剛才那麼緊張的樣子,該不會是……”
“暖兒是我們的孩子。”宗政雪微溫柔淺笑,撒謊不眨眼睛。
“哈?!”鏡月未央瞬間瞪大了眼睛,對此表示出乎意外,一半是裝的,一半是真的——
“我們的孩子”?!
尼瑪他還真是說得出口啊!
這下不但鏡月未央滿臉錯愕,就連宗政玄寧也抬頭詫異地看了鏡月未央一眼,又把目光往宗政雪微臉上懷疑地掃了一掃。
宗政雪微滿臉淡定:“先前你情緒不好,朕怕你傷到暖兒,所以才沒讓你見暖兒。”
尼瑪!這是什麼意思?!真當她失憶了什麼都敢瞎編,居然還誣陷她精神失常,夠狠!
鏡月未央臉色一沉,差點沒忍住發飆,你丫才情緒不好!你全家都情緒不好!更鬱悶的是,她不信,有人卻是半信半疑,看著宗政玄寧默默地抱著小魔女退開一步,鏡月未央一瞬間連掐死宗政雪微的心都有了。
看著鏡月未央一臉炸毛的表情,宗政雪微見好就收,把這個話題四兩撥千斤地敷衍了過去,上前輕輕攬過她的纖腰:“她叫暖鳶,宗政暖鳶。”
夠了!去你媽的宗政!
鏡月未央在心底聲嘶力竭地咆哮了一句,這個臉皮比大氣層還厚的男人,真特麼想把他一腳踹回火星去!
聞得此言,一直不曉得小魔女來歷的宗政玄寧終於忍不住眨巴著眼睛覷向宗政雪微,雙唇微動,欲言又止。
“那這位是?”鏡月未央摸了一把宗政玄寧的頭,笑眯眯地明裡暗裡投過去一道危險的目光。好小子,這才過了多久,就把她含辛茹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小魔女勾搭走了,是要鬧哪樣!
感覺到鏡月未央不懷好意的視線,宗政玄寧不由脊背一僵,雙臂頓時收緊了三分,生怕這個女人跟他搶暖兒。
“玄寧是朕的十七弟,也是父皇最小的皇兒,當年父皇走得突然,那個時候玄寧尚未出世,再加上生母莊妃難產而亡,朕又忙於國事疏於照料,這孩子自小便生性孤僻,見誰都拒之千里。”
宗政雪微緩緩說著,言語中帶著些許歉疚,看向宗政玄寧的目光多了些溫和,這還是鏡月未央頭一次在宗政雪微眼裡看見除了寡薄之外的其他情緒,可見皇族之內再如何爾虞我詐,終是還存留著那麼些冷暖人情。
這個男人,剝開了那層層疊疊的面具,也不過是個疼愛弟弟的兄長而已。
看著兩個小人兒親密的模樣,宗政雪微眉目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