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醒醒,時間到了,要出發了。”午後司馬景裕溫和的聲音傳來,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百里流霜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眼中帶著淡淡的霧氣,凌厲間多了一些不經意的嫵媚。
“人走了。”百里流霜打了個哈欠,站起來靠在涼亭的欄杆上拉了拉筋,咔咔直響。
那個夜寄北太囉嗦了,跟他那個一棍子下去半句話都打不出來的親哥完全是南轅北轍,百里流霜覺得呆在自個兒的華灼院也是無聊,懶得挪窩乾脆就坐在一邊聽著兩個人唧唧歪歪,聽著聽著就被催眠了,然後一覺醒來就現在了,渾身上下都僵硬了。
“恩,走了半個時辰了。現在時候不早了去國公府拜會一下老國公,然後回來,時間正好夠用。”司馬景裕微笑,看著百里流霜怪異的姿勢,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恍惚看的到底,近看才知道太亮了,深處只是一片霧氣。
“走吧。”理了理凌亂的衣服,伸手正了正頭上有點搖搖欲墜的髮髻,百里流霜還在不斷的打著哈欠。
兩人並肩而行,百里流霜一襲紅衣,氣勢是一種迫人的美豔,而司馬景裕正好相反,一襲純白色的長袍將整個人襯托的更加月華朱輝,在一眾家丁的眼中兩個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閒王府外,一輛華美的雕花鏤空馬車停在外面,奢華的緊,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後面跟了五十多個裝扮成家丁的內家高手,看得百里流霜不禁咋舌。
“司馬景裕,我們只是回一趟國公府,你有必要搞出這麼大的陣勢嗎?”天子腳下,出門一趟有必要這般勞師動眾嗎?
司馬景裕將百里流霜臉上的表情一收而盡,極為簡潔道,“以防萬一。”
百里流霜一愣,復又明白了。
皇家無情,開個窗子就中毒,出門就遭襲,身體病歪歪的,活了這麼多年真的是很不容易。
拍了拍司馬景裕的肩膀,爺們十足道,“放心,有我在,沒人敢怎麼你,走吧。”百里流霜說完就與司馬景裕錯身而過,沒有發現他眼底瞬間的波動,身子輕輕一躍就上了馬車,回頭才發現司馬景裕愣愣的站在原地。
“傻站著幹嘛,快上來啊。”百里流霜蹲在車轅上遞出右手。
司馬景裕抬眼,微微一笑,將手遞給百里流霜,握緊,輕輕使力,就落到了馬車上。駕的一聲,隊伍開動,一行人朝著國公府的方向悠悠行去。
國公府離王府也就半個時辰的路程,百里流霜乾脆就把馬車上的軟榻佔據了,給司馬景裕留了一小塊地方,然後心安理得就睡覺去了。
晃晃悠悠,慢慢的百里流霜就睡著了,剛剛開始做夢就感到車身一陣劇烈的搖晃,百里流霜立刻就被驚醒了。
“死丫頭,快給老子下來,回趟門居然睡著了。”百里梟氣急敗壞的聲音伴隨著馬車咯吱咯吱的響聲從外面傳來。
一個青花瓷碟從簾子裡面直接射出來直襲百里梟的面門,百里梟反應迅速,單手一夾,青花瓷碟在距面龐還剩一指距離的時候堪堪停住了。
“死丫頭,你謀殺啊。”百里梟把碟子往地上一扔,又狠狠的踹了一腳馬車。
“是你為老不尊,先設計我的,還好惡人先告狀。”一隻纖手從簾子側面伸出來,將臉部揭開,露出了百里流霜那張美豔無雙的臉龐,慵懶中不乏凌厲。
百里梟聽著氣的跳腳,叉著腰,口水都噴了不知道多遠,“你是我孫女,嫁人就應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存在什麼設計不設計?”
幸好因為司馬景裕身子不好,馬車直接就駛進國公府,要不然這麼多人看著,百里梟這個老國公的面子都丟光了。
百里流霜利落的從馬車上跳下來,拍了拍衣服,眉眼挑的高高的,“爺爺,您也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我塞過去的時候有經過我的爹孃嗎?有媒人嗎?聖旨都是後來才補上的,老頭子,你也好意思。”
“我……我……”百里梟很想理直氣壯的說有,但是當時來得匆忙,下了藥之後趕緊就把人塞過去了,哪還管哪些瑣碎的細節。
“哼!”百里流霜冷哼一聲在從百里梟的身邊走過的時候故意說了一句,“忘了說了,爺爺,剛剛您摔碎的那個瓷碟是前朝的鈞瓷,本來是一套要送給您的,現在碎了一個,總不能拿一套殘品送給您,所以就算了吧,霜兒想爺爺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勉強扯了扯嘴角,百里梟笑得比哭還要難看,“呵呵,不會……”
她絕對是故意的,故意要報復的。
前朝的,那是上品中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