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片刻,只聽公孫先生問道:“展護衛此次回鄉,可有到月娘墳上一祭?”
“怎會相忘?想來也是一年未去了,每次回去,都只見她墳前芳草萋萋。。。。。。。”
我知道月娘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因病去世。
遲疑了一下,我還是忍不住問道:“她生得可美?”
展昭默然不語,眼中卻已滿是回憶。
忽然,展昭像是想起了什麼,眼中的傷感暫時退去,雙眸清炯望向公孫先生:“公孫先生足智多謀,在下心中有一點疑惑,想請先生為我破解。”
公孫先生道:“請講,願為效勞。”
“在下回程途中,遇到一個蒙面人,其人身手不凡,武功不差,半途與我交手……”
公孫先生追問道:“以前從未見過嗎?”
展昭搖頭:“正因未曾見過,是以感到奇怪,為什麼無緣無故的,他會在半途等我?更奇怪的是,我們一經交手,他馬上離開,我一路窮追,那個蒙面人突然不見了,恰好在此時,我卻看到一個弱女子被人欺負……”
公孫先生奇道:“這麼說來,那個蒙面人是故意現身的?”
展昭未置可否,繼續說:“那個弱女子是個風塵女子,卻偏偏長得很像月娘。你說這是不是巧合?”
公孫先生思索著,分析道:“不是巧合,是蓄意安排,一個貌似月娘的女人引你上勾。”
展昭坦言:“也正是我心中的疑惑。你我皆知,近來京城內連連發生命案,高侍郎和鐵捕頭相繼被害,他們二人,一個是清廉正直的清官,一個是盡忠職守的能吏。殺手作案後,有意遺留一朵紅花……這紅花,殺手,蒙面人,女子,會不會是有關聯的?”
公孫先生擔憂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呢?”
展昭一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開始還只是怔怔地聽著,聞此言不由一驚,脫口而出:“展大人,不可!”
展昭詫異地看我一眼,我解釋道:“他們特地尋來這名酷似月娘的女子,說明他們已對展大人的底細詳細察探過。他們處心積慮設下此一局,目的就是要引展大人入局,知道展大人即使心存疑惑亦會一探究竟。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我們並不知曉,若是與那紅花殺手有關,只怕其中隱藏著更大的陰謀。既如此,展大人何必身犯險地?何不暫時置身局外,暗中調查,待局勢明朗再做打算?”
展昭道:“你所言雖不無道理,但紅花殺手一案至今線索全無,現對方既已有所行動,我又怎能坐視?如今之計,只有順勢而為,方能從中發現破綻,找出線索。”
我心中暗歎,所謂當局者迷,關心則亂,你如此決然前往,其中有幾分又何嘗不是為了那酷似月娘的面容?我又如何相信你真的能置身局外?
心中雖做如此想,卻不敢造次貿然說出。我望著他那篤定自信的臉龐,不安的感覺卻如水中的漣漪一般,一波一波地蕩上心頭。
接下來的日子,展昭果然開始出入那個女子所在的惜春院。一日,我在包大人的書房遇著他,他剛從外面回來,甫一進門,包大人便滿臉戲謔地打趣道:“聽聞展護衛近來流連花叢,迷上了惜春院?”展昭愕然不知以對,公孫先生忙解釋道:“大人,展護衛是為了辦案而去的。”包大人笑道:“本府自然是知道的。。。。。。”
我在一旁,偷眼看去,但見展昭微窘帶笑,疏朗的眉眼卻掩藏著鎖不住的心頭事。我暗暗嘆息。
只聽包大人問道:“不知近日展護衛可查出什麼線索?”
展昭道:“稟大人,屬下去見了當日與屬下偶遇的那名女子,得知她名喚如夢,據她所言,她原本為淩水人氏,為避家鄉瘟疫,與老父、弟弟來到開封,後來盤纏用盡,老父又染病身故,她無奈之下唯有賣身葬父,被惜春院的鴇母古長玉遇見買下,從此棲身青樓。她的弟弟名叫阿飛,是個天生的白痴,兼身有殘疾,如夢一直將他帶在身邊照顧於他,故亦被那古長玉一同收留於惜春院。”
大人細細聽完,道:“展護衛認為此女子之所言有幾分可信?”
展昭亦蹙眉道:“這也正是屬下疑惑之處。這些日子,我數次出入惜春院,總覺得裡面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似乎,每個人,講的都不似真話。。。。。”
包大聞言,與公孫先生相視而笑:“此不足為奇。煙花女子,有幾個是真心待人的?她們所言,又能有幾句是真話?恐怕,連那個所謂的弟弟,恐怕也是憑空捏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