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姓申,跟了古夫人後才改姓古。她雖一直跟我說古夫人待她不薄,但言語之間,我依然可以感覺到她內心對古夫人的畏懼。
如夢與阿飛,是我最為關注之人,只可惜,入惜春院已有幾日,卻一直沒有機會看到,亦不曾打聽到與案情相關的訊息,我心中不由暗暗著急。
這一日,閒來無事,我便在惜春院內四處遊玩觀賞,藉機暗將惜春院的院落佈局及道路走勢牢記於心。
我正在亭臺水榭中穿行,忽然聽見一絲箏鳴嫋嫋奏起,樂聲悠悠隨風飄來,我循聲而去,只見花木掩映間,一位女子正在撫箏,清音婉轉,如泣如訴,那女子也隨琴聲曼聲吟唱,我凝神傾聽,卻是一曲《夢江南》:
“千萬恨,
恨極在天涯。
山月不知心底事,
水風空落眼前花。
搖曳碧雲斜。”
曲畢,箏卻未歇,我心中一動,也和著琴聲輕吟道:
“長廊下,
琴咽水空鳴。
吹面清風緣數起,
斜簷暮雨兩三聲。
一曲訴平生。”
那女子聞聲住琴,驚異地望向我,問道:“你是?”
我忙走近,笑道:“姐姐,我叫採蘋,前兩日才來的。方才聽姐姐琴聲動人,不覺忘情,驚擾姐姐了!不知姐姐怎麼稱呼?”
那女子微笑道:“我叫如夢。”
我的直覺不錯,她果然是如夢。我悄悄打量她,只見她臉龐瑩潤,眉目如畫,但眼角眉梢俱是愁意。
這就是展昭忘不了,放不下的容顏嗎?
我微笑道:“姐姐的曲聲裡似有所思,不知姐姐可是有心事?”
如夢苦澀一笑:“如夢有幸,得妹妹如此知音,然而,如夢的心事,實不足對人道也。”
我有心與她攀談,她卻明顯不願多言。片刻,她便託辭有事需先行一步,與我告辭起身離去。
我待她離開,已無心再遊玩,也轉身回房。
我本一心想向小紅多打聽一些如夢的事情,但小紅卻不在房中,一問之下,才知她被古夫人叫去了。
我在她房中等候良久,她才返回,我見她似心神不定,便問道:“小紅,夫人叫你可有事?”
小紅神思有些許恍惚,道:“夫人說今晚展昭會來,讓我們。。。。。。”說著,猛然覺察自己失言,話頭一滯,頓了頓,方接下去掩飾道:“讓我們好生接待,不要怠慢了貴客。”
我的心猛地一跳,表面卻不露聲色,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繼續好奇地問道:“展昭?你所說的,可是開封府的展大人?”
小紅點頭道:“正是。”
“不知他是哪位姐姐的恩客?”
小紅答道:“如夢的。”而後便收住話頭,不欲多說。
我道:“方才我在園子裡見到如夢了。果真是玉貌花容。”我看了一眼小紅,試探地問道:〃聽說,她還有一個天生殘疾的弟弟叫阿飛,也跟著她一起住在這裡,可是真的?”
“阿飛。。。。。。”小紅輕聲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道:“其實,阿飛他,他雖然痴傻,卻是個很好的人。。。。。。”
我注意到,提及阿飛,小紅的聲音中有一種異樣的溫柔憐惜,卻不知是為何。
我好奇問道:“那個阿飛,你見過嗎?”
小紅點點頭,卻不再說話,陷入沉思之中,眼裡有一抹隱隱有擔憂之色。
我觀其顏色,猜想其中必有緣故,只是她不肯說,我亦唯有將話題轉移至如夢身上。
我繼續道:“小紅,如夢她生的這樣美,又有展大人這樣的翩翩公子傾心於她,為什麼她還不開心?”
小紅嘆道:“風塵女子,哪有真正的開心可言?不過是各人有各人的苦罷了。”
我試探地問道:“怎麼?如夢她。。。。。。”
小紅怔忪片刻,忽然看著我,認真地說:“採蘋,你初來乍到,不知這裡的底細,有些事情,我想,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我聽得出她話中的善意,反而不便再追問下去。
入夜,惜春院花團錦簇,燈亮如晝,歡聲笑語,不絕於耳。我心裡記掛著展昭,便乘人不備,悄悄來到大堂,果然見他一襲藍衣,翩翩而至。
數日不見,於我卻如久別,他的身姿,在眾多的風流公子之間,愈發顯得英挺瀟灑。他隨意落座,靜候佳人,我則藏身在惜春院的鶯鶯燕燕之中,對他遙遙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