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袖苦笑了一下,默默地後退了一步,為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揹著手慢慢地在梅園之中踱步,嫣紅如石楠的寬鬆長袍在風中微微飛揚,輕揚似要御風而行。半響,他才緩緩回頭,非常認真地看著憶琴,眼眸裡閃動著一種嚴肅而執著的光。而後字字清晰地說
“蘇易,不得不防。”
他說得很慢。憶琴從來沒有見過花滿袖用這樣認真的態度說過話。花滿袖收起了那些不正經之後,身上絲毫沒有一絲的女氣,豔麗的聲音褪去浮華顯得低沉而磁性,英氣十足。字句簡短乾脆,一股梟雄之氣自不經意間散發出來。
憶琴沒有看花滿袖,她側過頭看身邊一從茂盛的桃葉珊瑚。伸手去碰觸那帶著白點的綠葉,斑斑點點在綠葉上輕盈跳動如同情人落下的相思淚。所以花滿袖沒有看到憶琴眼角的失落和嘆息。
她從來沒有也不會問他究竟是我重要還是仇恨重要或者天下和我你會選擇哪一個那樣毫無意義的問題。因為她知道答案,天底下除了死去的冷非月,沒有人比她更瞭解花滿袖。她原是一個狡猾而慧黠的女子,她不想讓自己受傷的時候就沒有人能夠傷她。
“蘇易要你來,除了防止玄靖拿你威脅我以外,還是為了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吧……看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這天下亂了啊。”花滿袖走到桌邊端起了酒杯說。
“需要我回去幫你找找蘇易的背景嗎?”憶琴問,聲調很平靜。她笑的時候活潑可愛,一派純真善良,無憂無慮的模樣,所以沒有人知道她不笑的時候會是什麼樣,也沒有人能想象她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也會遇到不開心的事情。
“不用……”花滿袖低下頭用手輕輕托起憶琴的頭,指尖滑過她的臉頰,停在她乾涸的眼角,柔聲說“你只要陪在我的身邊,比什麼都好。”
即使不能夠彼此坦白,那麼我只要求遠遠地守護著你,就好。等我得到了天下,等到那個時候……
憶琴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花滿袖,粗布的裙子壓在花滿袖的長袍上,長袍沉重如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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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合作的了!”一身鵝黃的女子惡狠狠地瞪著面前一臉沐風拂面的男子,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
男子寶藍色的長袍上繫著鑲嵌著海藍色寶石的腰帶,腰帶上的寶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晃得女子微微眯眼。男子溫和地笑了笑,拆下了腰帶上的寶石,隨手丟進了路邊的一家農戶的院落裡。
“為什麼?”他慢悠悠地問,好脾氣地看著胭脂,一雙桃花眼帶著柔情。
“你都把那個女人送到公子府上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合作的!”胭脂眼角含淚,臉卻氣的慘白,蘭花一般的指尖指著蘇易,若不是身上還有未解的麻藥,她定然會撲上去和他拼命。
蘇易一點也不在乎胭脂的舉動,他先是把肩上被胭脂嚇得瑟瑟發抖的小不點放到一旁的樹枝上,從袖中取出一顆渾圓可愛的藥丸,扣住胭脂的下巴,把要塞進胭脂的嘴裡,然後一把揚起她的下頜,幫助把藥吞下去。然後蘇易丟下胭脂慢慢地走到一旁的溪水邊細心地洗手,一邊搖著頭輕聲說:“你看,若是你能再冷靜一些,又何必天天吃這個藥呢?”
麻藥很快就讓胭脂失去了行動能力,軟軟地癱倒在地上。但是她的眼神還是刀子一樣恨恨地剜著蘇易。
蘇易洗過了手走到胭脂身邊坐下,把小不點放到了自己肩上。可憐小不點跟著憶琴蘇易私奔,沒想到憶琴竟然奔到了花滿袖的府中。小不點那顆小小的腦袋裡立刻記起來這個一身招搖的紅衣男子就是那個半夜跑到自己家裡偷窺還對英俊可愛的自己起了殺心的那個變態,於是站在憶琴的肩膀上正義凜然衝著花滿袖叫囂。花滿袖對這隻全身是毛的胖鳥也沒有什麼好感,在他再一次捻起樹葉要叫小不點血濺五步的時候,蘇易適時地把小不點轉移到自己肩上,讓後帶著這個內心受傷的珍珠鳥一起離開了。
此刻小不點驕傲地站在蘇易的肩上,得意地看著地上破布一樣的胭脂,聽蘇易溫聲說:
“我是把憶琴送到花滿袖手上了,也是答應你在把這個女人交給你之前不會讓你們公子碰她,這兩者並不矛盾吧?”
“胡說!”胭脂只恨自己此刻沒有力氣,否則一定要叫這個言而無信的人好看。
“你以為現在花滿袖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