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姍,妖道寶藏見者有份,這麼多人在這裡,你最好別想著獨吞。”見她不說話,便有人陰惻惻的威脅,眾人紛紛附和。
“你們當它是什麼?妖道的修煉心得?或者萬神宮的線索?”付姍銳利的瞳光掃過眾人,嘴角一挑:“我給你們讀讀。”
“民國33年,5月,師叔伯們帶我們來到長沙,日寇野心勃勃,不佔長沙勢不甘心,師門長輩告訴我們,這裡匯聚了數千名熱血之士,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定能保住長沙。我們已經守住了三次,想來第四次也不例外。我也是這麼認為......”
“山下城市竟如此繁華,『亂』花『迷』人眼,難怪師父不讓我們下山.....嘖,這可不對,佛門的禿驢說,不入世,談何出世?等長沙事了,我一定要在紅塵中多鍛鍊幾年。今天遇到了一個和忘情一樣討厭的人,他叫曹俊。”
“今天偷狗大戶錢的事被忘情告訴師伯了,該死,罰站到天明,還好有小師妹陪我一起受罪,心態平衡了。太素師姐是我的,小師妹也是我的,忘情吃屎去吧。”
“春香樓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各大家族的弟子和散修們津津樂道,我問他們,就是不告訴我,說不能壞了出家人的修行。改天帶小師妹去見識見識。”
“今天我殺了十個鬼子,人頭滾滾,我真是太厲害了。陳俊傑說晚上要帶我們去春香樓放鬆放鬆,但不能被長輩們知道.....原來春香樓是這樣一個地方,到處都是濃妝豔抹,賣弄風『騷』的女人,『色』乃刮骨刀,壞修行破心境,我得馬上離開,我就算被小鬼子打死,被手榴彈炸死,我也絕對不會沉『迷』女『色』。”
“啊....姑娘們的胸脯真軟。”
喂喂,妖道你的高大上呢?
你可是兩百年來最吊炸天的反派啊,你的『逼』格哪裡去了。
李羨魚聽的一臉懵『逼』,不止他,身邊的隊友還有周圍的血裔同樣表情古怪。
他們對妖道的認識只存在於“傳說”中,是非常邪惡又可怕的大boss,大boss的畫風不該是這樣的,竟然還逛青樓?
“5月10號,昨晚和玄機小師叔在春香樓的事被玄真師伯知道了,我答應回山後送他兩壇自釀的桃花釀,換他去頂缸。這事兒絕對不能被太素師姐和小師妹知道。”
“5月19日,今天跟著國軍狙擊了一支鬼子隊伍,慘勝,金光寺的圓智師弟死了,這下好了,你和春香樓的大姐姐們一起破戒的事兒不用擔心再被師門發現。走好啊兄弟,願天堂也有春香樓。”
“太素師姐吻我了,我得在小本本上記一筆。啊哈哈,英俊如我,豈是忘情能比,太素師姐是我的,小師妹也是我的。嗯,待會要去哄哄小師妹。”
“5月20號,前往益陽狙擊日軍,玄機師叔死了,我欠他兩壇桃花釀。”
“5月24號,我們被青木家族的人埋伏,兩百名突擊隊只逃走十幾人。”
“6月3號,陳俊傑死了。”
“6月11號,玄真師伯帶著我們剩餘的師兄弟退守長沙。”
.....
筆記越到後面越簡潔,但最後乾脆變成了統計死亡人數,文字間那股跳脫活躍的少年氣漸漸消失,短短几頁紙,記載了一個少年的蛻變。
“6月15號,長沙被圍。”
“6月18號,長沙失守,國軍撤退了,我們被日軍的追殺隊伍衝散。”
“7月14號,沒有找到失散的同門,沒有找到太素師姐,我們決定在徐村組織隊伍反擊日軍。”
“完了!”付姍合上破筆記,“在後面的就看不清了。”
“這就完了,什麼狗屁東西,我們要的寶藏呢。”
“對,我們要的寶藏呢。”
群情激昂,一片叫罵聲。
“我去,妖道特麼還是抗日英雄啊。”劉空巢茫然:“你們不是說他是大反派嗎。”
“人總是會變的,筆記就是最好的證明,前後判若兩人。”雷霆戰姬說:“大概就是經歷了太多絕望,所以心態扭曲了吧。民國時期,自詡為國為民,卻做投日的分子的人比比皆是。”
相比起很多散修的愕然和憤怒,一部分家族子弟和寶澤集團的人絲毫不驚訝,妖道前期確實做過抗戰義舉,但正是這段時間的經歷,讓他義無反顧的投靠了日軍。
“沒有寶藏的話,為什麼要設下封印?”幽萌羽皺眉。
“或許這裡對他而言有特殊意義呢。”一個隊員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