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亦心從來不知道,韓子豪的家,居然就座落在她曾經讀書的大學附近!
亦心雖然大學畢業已經有三年多了,但因為那家叫“十七格的緣分”的咖啡館,依然座落在它的附近,咖啡館的老闆還是原來的,它內部的佈局一切如舊,它的咖啡醇香嫋嫋,總之,不管你什麼時候走進它,它都以原來的模樣和熟悉的氣息在那等候你,所以,這一帶,亦心經常來,而且依然非常熟悉,有時候,她一踏進這個地方,就彷彿走回了無憂無慮歡聲笑語的大學時光,心情也會格外的輕鬆快樂。
然而,今天再次走進這裡。亦心的心情卻是大不同的,茫然而忐忑,熟悉的街道、挨擠的店面,佛略而過,沒有在亦心心裡激起一絲感想,她沉在自己的情緒裡,暫時不想跳脫出來。
雖然正值禮拜天,但五點半到七點半,仍是都市車流人流的最高峰,出門赴約的、遊玩回家的、載著孩子,在各種補習班充滿希望又疲憊不堪來回穿梭奔波的,無論寬道窄巷,人車混雜,川流不息。
計程車駛進學院區後,車子越往裡開,似乎行人漸漸稀少,道路也開始稍顯安靜開闊。亦心覺得,這輛計程車的駕駛員,一定是個本土“老駕”,因為,一路上,他只是專注默默地開車,一句話也沒說、也沒問,顯然,亦心指定的那個目的地,他是熟稔於心的。
三
下了計程車,站在尋夢園小區裡,亦心一眼就看到了劉青說的那棟高層大廈,她用幾乎是跑的速度,快速的走了進去,然後,按亮了電梯上行的指示箭頭。
對目前的周亦心來說,等待是可怕思想空隙,那個讓她掉頭回去的暗示,不停地跳躍出來,和她要上樓去的意念在腦中碰撞,她不停的原地踱著步子,抬頭看著電梯執行的指示燈,看來,她進來時,電梯剛剛上行,爬到二十八層頂樓,是個漫長的過程。
亦心掉轉頭,向門口走了兩步,然後,看著大門外已是濃重的黑色和灰黃的小區路燈。
向外走,會再一次沉到黑暗裡,向裡走,也許就是光明,至少,韓子豪的房間裡,應是有明亮燈光的吧。想到這,她又轉回身,走到了電梯門口,而這時,彷彿是為了迎接她,電梯的門,豁然開啟,倒把她嚇了一跳,她沒想到,下行的電梯會來的這麼快。
十九層,B座,亦心看清了門牌標識,鬼使神差的,沒有去按門鈴,而是直接用手,輕輕地磕了幾下。
站在門外,亦心聽不到屋裡有任何響動,難道,敲錯了?裡面沒人?亦心又一次的舉起了右手,想加大力氣再敲一次,就在手碰到門的一剎,門開啟了,劉青削瘦的臉龐伸了出來。
“亦心,你來了,進來吧。”劉青的聲音,仍然和剛才接電話時一樣,壓得低低的,好像怕驚著誰的夢似的。關門的動作,也是小心謹慎。
亦心走進屋子,發現自己的想象是錯的,客廳很大,瞄一眼就看得出佈置的相當考究,但整個屋子只開了一個小壁燈,根本沒有什麼通透明亮的照明,整個房間,昏暗而不明確。亦心很是不解,又向旁邊看去,房間對著客廳的兩扇門,都是關著的,難道,韓子豪在裡面睡覺?
剛才,看劉青說話壓腔拿調的,亦心便也小聲問道:“韓子豪在休息嗎?怎麼了?生病了嗎?”目前,這個壞猜想,是亦心最希望印證的“好訊息”了。
劉青沒有說話,只是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
“嘿嘿。”亦心居然對著劉青,裂嘴小聲笑了起來。劉青看著亦心,瞪大了眼睛,一臉的問號。
“嘿嘿,是有病很好,嘿嘿……”亦心並未顧忌劉青的臉色,而是依然有些止不住興奮似的,傻笑著小聲說。
“周亦心,子豪的病很嚴重,你知不知道?都是因為你,你還在這幸災樂禍,你這人是怎麼回事啊?”看亦心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劉青更是生氣了,就把韓子豪早前交代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什麼?嚴重?因為我,怎麼回事啊?”
正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裡的亦心,聽了劉青幾乎是呵責的幾句話,頓時愣住了,韓子豪生病,關我什麼事?我都快一個禮拜沒見他的人影了,甚至連他的聲音都沒接觸到,只收到兩條簡訊,怎麼就會害他生病還躺在了床上呢?
“怎麼回事,劉青,把話說得再清楚一點,我真的不明白啊?”
“走,我們去門口說,別把子豪吵醒了,他已經好幾天沒好好睡覺了。”劉青說著,輕輕地開開門,先側身讓亦心走了出去,他自己才用鑰匙插到鎖孔裡,帶上了門。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