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帶著冷蔑，黑鷹繞到餘笙面前蹲下，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越發覺得這張臉漂亮。
對方扭頭掙扎，嬌弱的臉上露出倔強：“放開我。”
“呵呵，顧夫人不覺得我眼熟嗎？”
提問時，黑鷹緊盯著她的臉，只是想到哥哥的屍體，眼神裡毫無溫度。
他想報復顧珏，等屍體拿到手，一定讓他痛不欲生。
餘笙微怔，不知道他為什麼如此問，便抬頭看著他。
當年，黑鷹跟他哥一塊綁架顧珏一家時，他才十幾歲，如今過去一二十年，當初的青年長開了，並不好辨認。
不過——
似乎想起了什麼，餘笙的呼吸亂了幾拍，瞳孔裡一絲驚恐晃過：“你，你。”
捏著她下巴的手收緊，看著中年女子因為疼而避縮的模樣，黑鷹眉頭一皺，不自覺鬆了力道。
他淡淡說：“是我。”
見他承認，餘笙的身體顫抖著厲害，她極力忘記的事情無處躲藏地浮現在腦海中，一張秀麗的臉龐被蒼白代替。
是他，當初綁架他們一家三口的兄弟倆之一！
“想起來了就好，那你也應該記得，貨車掉下山坡的時候，如果不是我帶著你跳出車外，恐怕你早就像顧瑞成一樣，因為車爆炸被燒成骨灰了！”
被刻意忘記的記憶接踵而來，餘笙死死咬住嘴唇，目光復雜地盯著他。
她說：“若不是你們兄弟倆，我丈夫也不會死。”
黑鷹譏笑：“這麼講也沒錯，但拿錢買你們夫妻性命的人，可不是我們。現在你兒子殺死了我哥，這仇如果不報，九泉之下我沒臉見他。”
餘笙陷入回憶悲痛萬分的臉上多了分呆愣：“阿珏，殺了你哥？”
“或許你們會覺得我哥害死你丈夫，他死在你兒子手中罪有應得，但那是我唯一的親哥哥，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沒辦法活到現在，所以——顧珏必須死！”
“不要，求你不要傷害他，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要報仇的話拿我的命賠，你殺我，不要傷害他，求求你……”
望著梨花帶雨的餘笙，黑鷹目光微斂，看不出情緒。
唐玉山著急喊：“不可以！要報仇殺我，殺我吧，你不要動她。”
聽到他的話，餘笙哭得更兇了：“玉山，這件事情跟你沒有什麼關係，你不要參與。當年我就應該死了，苟且偷生了這麼多年，夠了，真的夠了。”
或許她死了，她的阿珏便能原諒她了吧？
餘笙的眼底多了分決絕：“黑鷹，你拿我的命去，不要動阿珏，我求求你。”
沒有說話，黑鷹靜默地看著她，神色漠然，過了幾秒道：“我不殺你，我要的是顧珏的命，只能是他的命。”
“不要，求你不要……”
黑鷹沉默站起，往外面走，沒再聽她的哀求。
喊得聲音都沙啞了，餘笙泣不成聲，唐玉山同樣紅著眼眶安慰：“阿笙不哭，別哭了，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當年如果不是他自私地留下她，今天她就不會如此痛苦吧？
所以唐玉山心裡也是有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