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接待室”門口,門開了一條縫,隱隱傳來男人的咒罵聲和呻~吟聲。
許詡深吸一口氣,用力一把推開門。
門大大敞開,許詡跟屋內站著的幾個男人面面相覷。
她快速掃一眼床上兩個血肉模糊的陌生男人。
“呃……叔叔,廁所在哪裡?阿志說在這邊。”
幾個男人都沉默的盯著她,其中一人抬手指了指走廊另一頭。
“謝謝!”許詡一臉窘迫的替他們帶上門,轉身,快步往外走。
太好了,不是季白。不是季白。
她心頭緊壓的一塊大石倏地放下,全身彷彿都有一陣暖流淌過。
眼看就要到走廊盡頭,只要拐一個彎,就能到營業大廳,身後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喊聲:“哎!別走!”
許詡腳步一僵,回頭。
是之前去通報老闆那個打手,他狐疑的看著許詡:“你去哪裡?老闆說讓你上去。”
許詡看他一眼,怯怯的說:“對不起,我搞錯了。剛才在你辦公室看到,你們是‘大富豪’,手機沒訊號,我用了你的座機,打了大富華的電話。他們說馬上派車到外頭接我。對不起,打擾了,謝謝你。”
打手再次愣住了——老闆的意思是先把錢收了,回頭誰還認識誰?可這小姑娘居然給大富華打電話了,大富華是另一幫勢力開的,現在還要過來接人,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這錢還怎麼吞掉……
他發愣的時候,許詡朝他又感謝的鞠了躬,剛要轉身,就見接待室的門推開,幾個男人走出來。
聽著那些男人們跟打手正低聲交談聲,許詡腳步更快。
“等下!你是怎麼回事?”有人喊了聲。
許詡後背刷的冒出一層冷汗,雙腿也有點發僵。
她已經走到了拐角處,這裡沒有燈,光線陰暗,通往營業大廳的門緊閉著,那頭的吵雜人聲隱隱傳來。咫尺之遙,卻像隔著雲端山海。
是跑還是繼續騙?
就在這時,斜刺裡猛的伸出隻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陰影中閃現。季白英俊的臉鐵青而緊繃,沉黑的眼就像化不開的濃墨,深深看她一眼,牽著她轉身就走。
許詡腦子裡一懵,任由他牽著往前走。原本有些發冷的手,在他溫熱有力的大掌裡,彷彿也變得灼燙起來。身後的那些窮兇極惡之徒,瞬間變得不足為懼,不值一提。她竟全身放鬆下來。
明明暗暗的光影裡,他的側臉堅毅而沉默,他的身形挺拔如山,他邁出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上。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緩緩的在她心頭蔓延,蔓延到軀幹四肢血脈裡。而她的心,突突的凌亂的跳動著。
走廊上幾個男人都跟季白交過手,看到他都是一驚。有人罵了句“操”就想衝過來,
季白冷冷的一回頭,極輕蔑的看他們一眼。
竟像是被他氣勢所迫,又或者是白天被打得太慘,那幾人一時僵住,無人上前。
季白牽著許詡,一直走一直走,兩個人誰都沒說話。穿過走廊,出了賭場後門,交握的雙手已經是滿滿的汗水。
☆、43
“密那”城位於邁扎城以東;是克欽邦首府。與小城市暴發戶式的繁榮不同;密那是真正的大都市;高樓林立、企業彙集,亦是權貴富人的聚居之地。
爆炸的訊息傳來時;嚕哥正在一家水療中心做SPA。
一旁伺立的手下看到她驟變的臉色,揮揮手讓美容xiao姐先出去。嚕哥光~裸著白皙的、滿是舊傷的身體坐起來,拿著手機冷冷道:“炸就炸了;為什麼人還沒炸死?”
那頭的手下一滯,答:“有個中國警察跟周成博在一起,特別能打;剛剛還跑到賭場來鬧……”
嚕哥心頭微微一驚。她忽然就想起前些日子聽到的一條訊息——有批中國警方官員;到過仰光與緬方會晤。但因為年初到現在,中緬雙方一直就跨境犯罪問題頻頻開會、實施一些合作舉措,所以她沒太在意。
了暫避風頭,這位勢力盤踞兩國的女老大,近段時間都閉門不出、生意交給手下打理,也就不會像以前那樣事無鉅細的過問。中國警方的偵緝手段有多厲害和隱蔽,她嘗過苦頭。手下或許還惘然未覺,但她把兩件事一聯絡,心頭冒出了冷汗。
沉思片刻,她說:“場子繼續開,骨幹馬上撤!什麼時候能回邁扎,等我通知。”
——
邁扎城。
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