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我的腳,我又是一踉蹌。不過倒沒有摔倒。
我蹲下身子,在腳下摸了摸。是竹子的根,盤根錯節沒把我的腳腕勾住了。
我著急的來回扭著腳腕,想要把腳拽出來。忽然,我的腦子嗡的一下,我想起了一件事來。我心驚膽戰的嘟囔了一句:”這竹林,該不會是刑竹吧?”
我記得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在南方的原始部落,曾經有一種酷刑。
割開犯人的後門,將他綁在一棵竹子上面。這人一時間死不了,部落裡的人會照常給他飲食。幾場大雨之後,在炎熱的氣候下,竹子長得很快,幾乎是一夜之間,就會捅破大小腸,穿過心肝肺,從他的嘴巴或者喉嚨裡長出來。
部落裡的人不會收斂他,任由他坐在竹林裡面。年深日久,等多少年後中原人接近那片林子的時候,就會發現很多儲存完好的枯骨,和粗壯的竹子纏繞在一塊,竹子穿過他的胸骨,根本沒有辦法取下來。私協鳥巴。
而那些竹子,也變得像是人一般。夜風吹過,會有一種類似於犯人們的呻吟聲。偶爾被砍斷,裡面也會流出鮮紅色的血液來。
這種竹子,就叫做刑竹。
不過,這裡的氣候沒有那麼溫暖,不可能有一夜之間長一米多的竹子。但是此情此景,實在太像了。
我掙扎了兩下,總算把腳從竹林裡面抽了出來。我心中一喜,悶著頭子就要往前跑。這一抬眼,忽然看見一個人,正一動不動的站在我身前。
我嚇得一哆嗦,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後背靠在竹林上,將它們壓得彎了下去。
站在我面前的人低著頭,一尺多長的白髮披散著。分辨不清楚是男是女。過了一會,我聽到他說道:”小兄弟,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唯唯諾諾:”我,我迷路了。”
那人慢慢的抬起頭來,將一頭白髮攏到了腦後。這時候,我終於看清楚了他的面目。居然是個看起來很慈祥的老頭。
白髮老頭有些失望的說道:”原來是過路的,我以為,是我的後人來尋我了。”
我聽這話,這老頭分明是已經不在人世了。不管他想不想害我,畢竟人鬼殊途,我緊張的說:”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老人家靜養了,我先走了。”
白髮老頭攔住了我,問道:”小夥子,你是本地人嗎?”
我撓撓頭:”我?應該算是本地人吧。”
白髮老頭點點頭,說道:”我每二十年才能出來一次,這次能夠遇見你,真是莫大的緣分。請問,本地的薛家人,還有人在嗎?”
我心中一動:”薛家人?”我心中暗暗讚歎:”不會這麼巧合吧?”
白髮老頭見我沉吟不語,有些失望的說道:”薛家人,都不在了嗎?”
我搖搖頭:”我就認識一戶薛家人。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白髮老頭神色一喜:”他們是武將之後嗎?”
這下再也沒有懷疑了,我苦笑著說:”老先生,幸好你是遇見我了。就連薛家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祖上是做什麼的了。沒錯,他們是武將之後。明末效忠南明小朝廷,抵抗八旗的。”
白髮老頭搓搓手:”天可憐見,天可憐見,原來我還有後人。”
我試探著問:”你就是那位薛將軍?”
白髮老頭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是將軍,只是個小頭目罷了。”
我看了看他,忍不住說道:”哎,薛將軍,我現在說這件事,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不過,你確實把你的後人害慘了。”
然後,我將這幾天經歷的事講了一遍。
白髮老頭聽了之後,沉吟不語。嘆了口氣說道:”你覺得,我是個殺人如狂的惡人嗎?”
我心裡嘀咕:”這誰看得出來?”
白髮老頭說道:”當年我們和清兵苦戰。實際上是互有勝負。那時候,如果朝廷臥薪嚐膽,好好地努力一把,未必會亡國。哎,可能也是大明氣數已盡。那時候我們被一群文人在朝堂上背後捅刀子。在戰場上打的也不順利。當時有些剃了發的村民,暗地裡協助清兵。甚至把清兵藏在村子裡面,讓我們吃了幾次大虧。最後殺紅了眼的官兵,乾脆開始在村子裡清場”
我聽得連連嘆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白髮老頭說道:”你蓋一間忠烈祠也好,左右是我們冤枉了人家。現在想想,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不過是求個活路,清兵真要脅迫他們。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我問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