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跌落。然而,這時候又有一股柔力從我背後傳過來,將我托住了。
我驚魂甫定的抬起頭來,看見辨機正一臉笑容的看著我,他說道:“小施主,你剛才想說什麼?”
我看了看周圍的僧人。這些人剛才還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現在卻有些兇惡的看著我。
辨機顯然注意到了那些僧人的眼神,他說道:“這麼多年了,貪嗔痴三毒都戒不掉嗎?”
周圍那些僧人愣了一下,馬上回過神來,向辨機行了一禮,然後臉上也變成了一團和氣。
我雖然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情況,但是外面有紅衣女子在威脅著我,我必須得完成任務。於是我說道:“外面有人請你出去一趟。”
辨機愣了一下:“外面?”
然後他微笑道:“小施主,你要和我打禪機嗎?”
我已經聽夠了這幾個僧人講經,連忙擺擺手,說道:“你不是辨機嗎?有一位公主在等你,她說你們兩個兩情相悅……”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周圍的那些僧人勃然變色,開始推搡我,說道:“你亂說什麼?什麼公主?這裡沒有辨機。”
辨機擺擺手,說道:“小施主,我是出家人。你所說的塵世情緣,我都已經忘記了。”
據說越沒底的人嗓門越大,我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情況,於是胡亂的嚷道:“你不是辨機嗎?公主指著你的畫像說的。”
辨機像是糊塗了一樣,疑惑的說道:“辨機?我是辨機嗎?”
那些僧人忽然紛紛合十,說道:“師父,你早已修成正果,肉身成佛,和塵世間再沒有半點牽掛。今日來的這位少年,只是魔障罷了。”
我疑惑的看著辨機:“修成正果?你成佛了?”
辨機微微點了點頭。周圍的那些僧人也得意洋洋的說道:“你這魔障,想來壞我們師父的修行,恐怕還不夠。”
我嘀咕道:“成佛了?不是說成佛之後,你就可以破畫而出了嗎?怎麼現在還在這幅畫裡面?”
辨機有些驚訝的問道:“什麼畫裡面?”
我看著他,有些詫異:“你不知道?你現在在一幅畫裡面。名叫《佛祖講經圖》。你是佛祖,這些僧人是你的座下弟子。這幅畫已經輾轉易手多次,現在被一個道士保管。”
我說完這番話,周圍的僧人個個變色。而辨機則面色有些蒼白,似乎不敢相信這些事:“我在一幅畫裡面?我怎麼會在一幅畫裡面?難道我沒有成佛?這些都是假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佛祖的相貌
我和呂先生站在那幅畫旁邊,眼看著紅衣女子走過去,用手輕輕地在畫面上摩挲。
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不住的眨著眼睛,流下一串串的淚珠來。
過了一會,她輕聲的說道:“一千多年了。真沒想到,我還能再見到你。幾年的廝守,千年的離散,也算得上是悽慘了。”
這種語氣分明是女子對自己情郎說的。
我忍不住問道:“你和作這幅畫的高人,失散了一千多年嗎?”
紅衣女子疑惑的看了看我,然後搖了搖頭,說道:“作畫的人?他是個又老又醜得番僧,我與他根本不熟,談何失散?”
我詫異了一下,然後小聲的嘟囔了一聲:“難道不是睹物思人?”
我說這話的聲音很小,但是紅衣女子卻聽見了。她淡淡的說道:“睹物思人?我已經見到他了,又何必再思念?”
我驚訝道:“已經見到了?”
紅衣女子笑了笑,指著圖上的佛祖說道:“這可不就是他嗎?我已經見到了。”
這時候,即使是呂先生也忍不住了。他說道:“這是佛祖,你怎麼能?”
紅衣女子眼睛裡面流露著狡黠的目光,她微笑著問道:“我不能什麼?”
呂先生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紅衣女子卻大大方方的回答道:“我不能對他朝思暮想,是不是?不能把他當做情郎,對不對?”
呂先生目瞪口呆的看著紅衣女子,半晌,才終於點了點頭。
紅衣女子輕輕笑了一聲,說道:“如果佛祖是個英俊的小生,我為什麼不能對他朝思暮想?”
我心想:“這女的大概腦子有病吧。這種褻瀆神佛的話也敢說出口?”
紅衣女子似乎看出來我的心思,她說道:“你覺得我不對?”
我張了張嘴,說道:“似乎不太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