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事情極有並不按照她記得的事來發展,那她就得時刻仔細著,籌備著,以防萬一。所以進了千重園沒一會,扈秋娘就同她分開了,跟著她一路越過蜀葵花海,走到這來的人,只有綠蕉。
綠蕉過去鮮少涉足千重園,不熟悉環境,亦不通拳腳武藝,這種時候跟著若生從旁伺候便可。…
而扈秋娘,經過平州一行,已同若生十分親近,也知道若生遠不只是眾人心目中那個嬌滴滴又脾氣不好的連三姑娘,對她的吩咐很是看重。再加上她在到若生身邊來之前,本就是雲甄夫人的人,同竇媽媽更是親密,千重園裡來來回回也是走過許多趟的,哪條道通向哪裡,她心中皆有數。
同若生暫別後,她並不曾閒逛,只挑了一處地方候著。
果不其然,片刻後,園子裡就有人被打發了出來去傳玉真幾個。
她守株待兔,等著。
沒一會,一群穿著一模一樣白衣的人就從另一側走了過來。
走至小徑處,齊刷刷的一排人,有條不紊地前進著,始終無人交談。
扈秋娘看了兩眼,就照著若生先前的吩咐,從隱藏的地方快步走了出去,嘴上說著“讓一讓”,朝著人群衝了去。
就像一塊大石頭,“嘭”一聲掉進湖水裡,激得水花四濺。
她不偏不倚地撞了抱琴的人一下。
她不認得玉真,但姑娘說了,這人必定手抱七絃琴,神情輕佻不夠莊重。
是以她方才先看一眼人群,才走了出來。
一行七人,裡頭有兩個抱著琴的,但其中一個眉眼間還帶著怯意,同輕佻二字半點聯絡不上,只能剩下那一個。
扈秋娘認定了人,仗著自己生得比對方更膀大腰圓像男人,上前一撞肩膀,順手就奪過了對方手裡的琴。
玉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扈秋娘這才扶了他一把,又將琴塞了回去。
眾人卻已是慌亂開了,皆來看她。
她便雙手叉腰,皺緊了眉頭率先質問了句:“我已說了讓讓,這般窄的道,你等佔滿,讓旁人如何走?”言罷再丟下一句“我家姑娘還候著呢”,轉身就走。
在場的人裡,有知道她的,等她一走就長吁了一口氣,說這是二房三姑娘跟前的人,得罪不起。
他們因是雲甄夫人的人,住在千重園裡,身份似比尋常丫鬟婆子高上那麼一分,但真到了人前,算的了什麼?
人人都知道二房的三姑娘若生在雲甄夫人夫人跟前得臉,她身邊的婢女,自然也就不宜得罪。
加上上頭催得緊,眾人也來不及深思,就都朝園子去了。
玉真。只怕也是從未想過,會有人對他的琴動手腳。
誰也不知雲甄夫人突然召見他們,最後會挑哪幾個出來助興,他這琴有沒有機會彈尚不明確,又怎會有人特地搗亂?
然而等到覺察不對,已是斷絃之際,早來不及。
近乎落荒而逃。玉真指上血痕凝結。也無意上藥。
眾人亦唯恐雲甄夫人為此動怒,叫玉真牽累了自己,避之不及。
不過千重園裡。哪有什麼人情冷暖可講,玉真兄弟二人見狀,並不在意,只神色沉沉地回了屋子。一等坐定。玉寅便四處找藥,又讓玉真速速清洗血汙。
休看區區絲絃並不鋒利。真割破了手,傷口卻也不淺。
玉真卻有些意興闌珊的,只坐著,抬頭看一眼玉寅。說:“毀了……”
“雖說可惜了些,但並沒那麼要緊。”玉寅搖頭,“有了浮光長公主這步棋。固然好,但走不了。也不過就是如同先前一樣罷了。”
玉真聽了,卻仍神色懨懨:“怕只怕,那位也會因為今兒個這事,厭了你我。”
雲甄夫人不算喜新厭舊,但能一直留在她身邊的人,並沒有,如今太字輩的那個太素,留在她身邊的時間據聞就已算是久的了,哪一日她突然厭了他們,那就是半句話也沒有直截了當便棄了的。…
如果是那樣,就真真是毀了,多年來處心積慮籌謀著的事,只怕就愈發難成。
玉寅沒有接話。
雲甄夫人喜怒莫測,接下來究竟會如何處置他們,誰也說不好。
他找到了藥,轉過身來走到兄長身邊坐下,讓他伸手。
玉真擅琴,彈琴就需用手,手上的傷一定得養好了才行,若能連疤也不留,就更好了。
他細細為兄長洗去血汙,擦乾水後開始抹藥。
玉真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