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馬上『奶』娘就不會再傷心了。
就在沐芸嫿要躺上去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奶』娘輕聲的自言自語，“小姐，我知道你不是小姐……但是『奶』娘也喜歡你。”
“你對我好，我知道，從小姐被二小姐接回來那個時候開始，你就不是我照顧了十六年的那個小姐了……我知道的。”
“我就想，小姐的命太苦了，我沒有本事，照顧不好小姐，這十六年讓小姐受了太多委屈了，現在小姐終於脫離苦海了，以後不會在有磨難了。但是小姐走了，卻把你送來了。”『奶』娘抽了下鼻子。
“小姐走了，你卻來代替小姐受苦了。那個時候我就想，你是來代替小姐受苦的，你在一天，我就像對小姐那麼好的對你。可是你來了之後，我發現我想錯了，你不是來替小姐受苦的，你是來替小姐報仇。”『奶』娘笑了笑，那笑有些欣喜，又有無限得憂愁。
“看著你幫小姐報仇，說實話，我這心裡要是不開心，那都是假的，可越是開心，我越是怕你出事。其實小姐都走了，報不報仇我都不在意了，我這心裡啊，就怕你也跟小姐一樣，出事兒……”
“我寧願不報仇，只要你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我就守著你，護著你，跟你出嫁，以後還幫你帶小主子。我這心裡就踏實了。但是……”說道這裡，『奶』娘頓了一下，“但是『奶』娘知道，『奶』娘幫不上你什麼忙，你有很多本事，你比小姐厲害許多，你們一個是池中的鯉魚，只能順流而下，隨意找出棲息的魚。一個卻是逆流而上，跳過龍門，化身為龍的魚。”
“明明都是女子，卻各不相同，小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不光敢想，還敢做，而小姐那樣的生活，『奶』娘也知道，你是不屑去過的。”『奶』娘『摸』了把眼淚，坐到了凳子上，“『奶』娘也沒別的本事，以前還能照顧小姐，可是到了你這裡，『奶』娘覺得自個兒像是個拖累，做什麼都怕連累了你，給你幫了倒忙。可『奶』娘還是想呆在你身邊，哪怕是看看你也好。都是苦命的孩子，不管是小姐也好，你也好，要是命不要苦，怎的就早早夭折了。”
“想想我也做不到什麼，也就能伺候你穿衣，吃食，別的我什麼都不懂，就是換個大丫鬟都比我強。這院子裡吧，人少，『奶』娘說怕婉姨娘『插』人是假，怕你用慣了別的人，到時候就不需要『奶』娘了，所以……這都是『奶』娘自己的私心啊。”
『奶』娘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突然沒說話了，然後沉沉的嘆出一口氣，“『奶』娘雖然沒別的本事，但是不會讓他們動你一下的，『奶』娘就算是拼死，也要看著你安安穩穩的下葬，等到你穩妥下葬之後，『奶』娘給你燒多多的紙錢，然後『奶』娘就跟著來找你。你們兩個我都不放心，只有跟著去下面照顧你們我才安心……”
『奶』孃的話音落下之後，突然屋子裡就響起了一道有些乾澀的嗓音，“何必要去下面照顧我……現在先給我倒杯水，照顧一下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