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受辱
“宣恭親王妃進殿!~~”那老總管太監的一聲高呼長嘯,讓所有人的視線紛紛往朝殿外望去,都想要目睹那曾經倨傲不遜的恭親王妃如今待罪之身再次面聖的模樣。
看好戲的也罷,擔憂的也罷,她的心早已落成了灰。
再次踏上那白玉砌成的玉階上,身上素白的裙裾拖曳於雕龍刻鳳的玉階。
那一身通白如玉的素色單衣更是襯得那人晶瑩細緻。
只是她臉上的神情過於冷漠,眉色依舊精緻美麗,但卻少了一分人的氣息,多了一絲鬼魅幽靈的死寂。
似乎再也沒有什麼能夠觸動她的東西存在,在她的眼中,世界早已成了一片虛無。
那清秋瞳眸下盡是無止境的黯然。
頭上釵著玄墨釵,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眼裡繁冗的頭飾。
那踏在大殿之上的腳步宛如沒有靈魂的祭歌,緩緩從大殿的外頭傳入,所有人不約而同望向那站在大殿之外的女子。
她的左右兩邊分別緊緊跟著兩名高大的侍衛,均為高大魁梧,搖身懸著佩劍,且在大殿周圍,那御林軍警惕著面前女子的一舉一動。
從她開始血洗匈奴之夜,就已然知曉她的武功深不可測,一個看似單薄的弱女子居然可以一夜屠殺二十幾個身材彪悍有力的匈奴大漢,要知道那匈奴大漢在戰場上可以以一敵三的野獸。
但那夜,在她的面前也不過是蜉蝣螻蟻般的存在,滿地的殘肢斷臂,血不斷的從他們的身邊噴濺而出。
無止境的殺戮,無止境的血腥,無止境的癲狂吶喊。在偏殿內久久不曾散去。
再看眼前的女子,一身素色綾羅綢緞的輕紗衣裙卻是將她襯得如此的不食人間煙火。
細緻細膩的五官,盈盈秋眸,無論如何,誰也不會想到,瞬息之間能夠將匈奴偏殿變成一片煉獄的人,會是眼前這個單薄溫婉的女子。
燕淮南雙手握緊那腰身上的佩劍,滿眼心痛的望著眼前面無表情的北堂靜。
心底早已撕裂成傷。
他在恨自己,恨自己為何即使連死也不能攔截她。
眼看她如今陷入這般不復的境地,那麼他寧願她那一劍刺在自己胸口更深的位置,假如是那樣,親殺了他,她或許就不會趕至到匈奴邊界。
或許也不會發生這般的事情。
如今她犯下這樣的罪過,那些狼子野心的邪獰奸臣可會放過她!?
莫說是她,就連整個北堂家也會被牽扯進去。
但是他絕不會讓那些人傷害她半分,即使一絲一毫也絕不允許。
嘗試過失去她的刺骨之痛,今生今世,他發過誓,只要他還在,就絕對不能讓人傷害她。
哪怕是丟了這個大將軍的頭銜,他也甘之如飴。
因為失去她,他才知道原來竟會是如此的痛,胸口那一道傷疤卻像是永遠不會符合般。每當看到她,胸口就一陣抽痛。
北堂絕望著自己仍未能相認的女兒,不由得紅了眼眶。
那是他的小瞞兒,他曾經放在手心最為疼愛的女兒,曾經將她碰在手心都怕融化掉的女兒,如今卻要來承受這喪父之痛,被人陷害之傷。
更悲哀的是,明明是自己的女兒,他卻終究只能站在朝殿上,望著她被千夫所指,被奸佞小人汙衊陷害,看到她收到傷害痛苦。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那年也是他自己眼睜睜的望著自己的兒子被人誅殺在斬首臺上,望著那血流成河的刑場。
撕裂般的疼痛卻無地可以發洩,只能默默掩藏在心中,獨自一個人疼痛著。
他知道,這些年女兒一定在埋怨自己,埋怨自己當初不能保護好自己的骨肉,無能為力的讓他被人拖出殿外。
但是如今,這樣的悲劇難道又要一次在他的面前上演麼?
闔起一雙透出筋疲力盡的雙眸,雙手卻是緊握的得青筋暴露,蒼白無力。
楚南風以及小侯爺等人則是眼眸緊緊盯著她毫無動容的臉龐,心底卻像是火繞般的焦急。
北堂靜或許是察覺到那樣的熱切且焦急的目光,望著那樣一個與自己戲耍的少年同伴,胸口除了生出暖意之外,還有淡淡的悵然。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在朝殿上,在百官,在當今聖上的面前,再次上演三年前的哥哥同樣經歷過的事情。
思及此,她眼眸低垂,嘴角牽扯出諷刺的笑。
從她開始手刃那些匈奴畜生的時候,她早就想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