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馬車上?碧蓮此時才想起來,今天是大小姐和表小姐一起去報名的日子,兩人是乘一輛馬車去的,而這個傷痕看指甲的印記明明就是女子剛剛掐上去的,她抬眸看著韋凝紫怯怯的眼神,睫毛上欲墜不墜的淚滴,和滿臉的委屈。
自從表小姐來了後,老夫人對錶小姐不錯,難道是大小姐在馬車上下的手?難怪表小姐不敢說出是誰,還要說自己在馬車上撞到的。
她心裡生出一股憐意,寄人籬下的滋味果然是不好的,表小姐這樣 的 子,更是被人欺負了也不會說,只能忍氣吞聲的。若不是今日讓她看到了,她還不敢相信大小姐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心中有了打算,將韋凝紫的上衣拉好,又拿著帕子給她擦乾淨淚水,細聲道:“表小姐你就是 子太 了,才會任人欺辱,你這傷是不是大小姐弄出來的?”
韋凝紫心中一喜,眸中是又驚又喜,轉瞬又化為了懼怕,欲言又止道:“莫要了……碧蓮姑娘莫問……莫問了……你……管不了的。”她低著頭,一滴淚水恰到好處的滴落了下來。
若是碧蓮開始還有些膽怯,畢竟大小姐是主子,說主子是非是要被打的,此時她也拋棄了這種想法,拍拍韋凝紫的手道:“你放心吧,奴婢自有分寸,總會有人管得了的。”
總算等到了她要聽的話,韋凝紫的心放了下來,吸了吸鼻子道:“碧蓮姑娘,你千萬莫要告訴別人,給人知道後,如此對你不利的。”
表小姐真是個好人,這個時候還掛念她說了以後會不會好,碧蓮拉著她的手,感覺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安慰道:“放心吧,沒事的。”
榮松院內。
碧萍給老夫人端了一盤水果進來,老夫人正看著几上的點心皺著眉頭,與王嬤嬤說道:“最近不知怎的,胃口不大好,看到這平日裡愛吃的芙蓉餅都沒胃口了。”
“老夫人,天氣悶熱,吃點爽口的好,這是老爺讓端來的紅仁果,說是海外毛子最愛吃的。”碧萍將水果放著,拿了一顆剝了,露出裡面白 的果 。
紅的皮配著白的 ,晶瑩剔透的,老夫人也生出點食慾,接過來吃了一顆,香甜水厚,點點頭道:“這個不錯。”
碧萍便還要再剝,老夫人看了一眼,問道:“這水果不是碧蓮去端的麼,怎生沒見她人啊?”
老夫人剛說完,外頭碧蓮就走了走了進來,對著老夫人行禮道:“老夫人,奴婢剛才路上不小心碰了表小姐一下,扶著她去擦藥所以才遲來了。”
王嬤嬤伺候老夫人十多年,老夫人的喜愛摸的**不離十,見她皺了皺眉,此時定然是聽出有古怪來了,碧蓮做事不是個莽撞的,怎會一撞將表小姐就撞的要去擦藥了,便問道:“怎的如此不小心,撞得要扶著去擦藥了?”
只見碧蓮眼圈兒就紅了,輕聲道:“奴婢剛才撞了表小姐一下,她便捂著腰站不起來,奴婢當時就覺得奇怪,帶著表小姐去小屋坐著,找了一瓶藥想先 ,結果掀開衣裳一看,一片的青紅色,腰上就沒一塊好皮。”
“怎的如此?”碧萍又剝了一個遞給老夫人,老夫人沒有接,沉聲問道。
“奴婢也覺得奇怪,看那痕跡,是給指甲掐的,一塊塊的還有血跡在上面,開口問表小姐,表小姐支支吾吾的只說是在馬車上弄出來的,是撞到了馬車角,其他的什麼都不肯說,也不敢說。”碧蓮低著頭說道。
既然是指甲掐出的痕跡,和馬車角撞上的痕跡完全不同,碧蓮能想到的,老夫人也能想到,一張老臉便拉的老長,陰森森的看著面前一疊紅燦燦的水果,豎眉道:“倒是大膽了,如今都敢欺負起表姐來了!早晨的時候我明明和她說過,讓她照顧點表姐,她就是這麼照顧的!還有沒有將我放在眼底!?”
老夫人說起雲卿就帶上了謝氏,嘴裡罵道:“她嫁進來十四年,沒有生下孫子也就罷了,統共膝下也就這麼一個女兒,每天花點心思教一下不行,偏生養出這樣的 子,表面上我還當雲卿真的是端方大度,沒想到竟是個陰險的,背地裡對著前來投奔的可憐表姐下這樣的狠手,想必若不是今日碧蓮撞上了,這樣的事情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這是我們沈家教出來的大小姐嗎?”
老夫人越說越氣,罵著就喘起氣來,碧萍聽老夫人的話,她是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對勁,看大小姐平日裡對下人也沒打罵,怎會對著表姐出手,可她也不好接腔,只岔開著話題說:“老夫人,也不知道表小姐傷如何了呢?”
聞言,老夫人深喘了口氣,手握著引枕的一角,氣息平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