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心裡卻是另外一番感受,抖著長著花白鬍須的嘴唇道:“可兒,那時候你也知道當時的情況,秦家貪汙了那麼大的款項,陛下雷霆之怒,你讓我如何阻擋,朝廷裡只要有人求情,就被陛下當作是同犯處理了,我試過了一次,被陛下趕了出來,若是再去,張家那麼多人都會被連累的!”
“張伯伯,我真的沒怪過你。”秦氏望著張閣老急切的樣子,看著老人雙眸裡流露出來的激動神情,她臉上的神色沒有一絲怨恨。
“可你,叫我——張伯伯。”張閣老語氣拖的長長的,說最後三個字的時候,讓人很難相信,這是朝中翰林院裡的首輔大人張閣老說的話,裡面帶著請求,帶著委屈,還帶著失望。
秦氏搖了搖頭,“就像你說的,當年的事情我知道,若不是你去求情,也許秦家的下場更慘,我不會僅僅是安個罪臣之女,做了官奴,這點我很清楚很明白,只是當初為了不連累張家,沒有將我的身份說出來,如今便不要再說了,以免有人拿了這個事情來做文章。”
沒想到秦氏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叫自己張伯伯,張閣老的眼底蓄滿了淚花,哽咽道:“這些年你娘……一直在找你,臨去前,還心心念念都是你的訊息,我們都以為再也找不到你了……”
聽到張閣老這句話,秦氏的眼底漸漸的也起了霧氣,她眨了眨眼睛,鼻頭髮酸道:“張伯母,什麼時候去世的?”
“五年前,她囑咐我,一定要找到你,這些年尋找不到,我以為沒有希望了,誰知道今日在殿試上,我看到那塊玉佩,那是你小時候過繼到秦家的時候,你娘特意去求人做的,我就在想,這玉佩出現了,肯定能有你的訊息了,果然,果然,還是找到你了……”張閣老說著十分的激動,伸出手去握秦氏的手,又有些猶疑。
秦氏看到他的動作,望著他那一張蒼老的面容,這些年的分離,她心裡不是沒有想過家人的,她主動的去握住張閣老的手,安慰道:“如今我不是回來了嗎,你可以告訴張伯母,我回來了。”
雙手被女兒粗糙的手包握著,張閣老閉上眼,不讓淚水流出,重重點了點頭。
韋沉淵端著茶,背靠著在門口,他本來想端茶進去的,但聽著他們兩人的交談,覺得此時進去反而不是好事,誰知一聽,便聽到兩人交談的內容裡面似乎有著奇怪的關係,不由的站住聽著。而秦氏和張閣老的關係,他在腦中已經有了大概的雛形:
秦氏的親生父母應該是張閣老和去世的張老夫人,當年因為某個原因,張閣老將自己的女兒過繼給了朝中的好友秦大人,誰知道過了數年之後,秦家涉及了貪汙罪,數量大,惹了明帝的憤怒,明帝將秦家男子全部殺了,女子做全部充作官奴。
當年雙方都是知道這個事情的,包括秦氏也是知道,這就證明兩家的關係非常好,否則張閣老不會將自己的女兒過繼過去,也不會將這種事情告訴秦氏。
外室裡,張閣老的心情已經平復了一些,剛才認女的那種氣氛裡走出來,自然就會要問到另外一人,“這韋沉淵,是你的兒子?”
“嗯,親兒子。”秦氏點頭,強調了這個兒子是自己親生的。
“你嫁人了?嫁給了誰?”張閣老腦中已經飛快的在分析,秦可是官奴,大家族是肯定不會娶這樣出身的妻子,京城裡的韋家不用想了,也許是其他的分支說不定,如果是嫁人了,怎麼隻身帶著韋沉淵住在國子監……
“沒。”秦氏輕輕搖頭。
“你沒嫁人?那他?”張閣老微露驚訝之色,那這個孩子,是偷偷出聲的,是外室?可他看秦氏的外表,這絕對不是被男人在外面做外室養的樣子。
他看著秦氏閉口不說的樣子,外表老而腦子並不糊塗的張閣老心中在想著韋沉淵的樣子,腦中突然蹦出來一個想法,睜大老眼道:“他是不是……”
秦氏看著張閣老的樣子,明白他已經想到了是誰,猛然搖頭,急忙道:“張伯伯,你不要說出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韋沉淵在門後聽的緊張,後面的話談及了自己的身世,就在張閣老要說出那個名字的時候,秦氏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張閣老剎然止住,望著秦氏臉上的擔憂和緊張,心頭仿若被石頭碾過。
若不是當年……
當年他還沒有到如今顯赫的地位,還只是一名進士,在翰林院裡為官,那時秦大人也和他是同僚,兩人是一個地方的考生,愛好相同,志趣也類似,兩家關係相當好,夫人之間經常走動,巧就巧在連懷孕都是一起。
就在一日,兩家夫人一起上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