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這麼陰陽怪氣的一問,柳啟東只覺得後背呼呼的冒著冷汗,扯出不自然的笑道:“大人說的是,下官只是這麼一想,安知府,您繼續。”
柳啟東轉過身繼續坐好,隱約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他記得上次送銀子給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的時候,他還是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怎麼今日就有點陰森森的了。
老三見上面的幾位大人終於爭論完了,接著回答:“是的,若是平時,我們也沒膽量去抓這些千金小姐,可是那日,我們兄弟收了人二十兩黃金,禁不住這個誘惑,才下手的啊!”
“誰給了你這個錢!”安知府問道。
“齊家柳姨娘身邊的丫鬟芍藥與我聯絡的,事後柳姨娘還和我見面,給了我善後的銀子!”老三一股腦的全部說了出來。
人群中發出了一陣陣的喊聲,“齊家的柳姨娘那不是柳家的大小姐嗎!”這個時候,他們又想起了柳易青未婚先孕,好好的高門小姐,嫁給了個白身的男人做妾,真是笑死人了!
百姓的注意力被這句話打了岔子,又開始議論了起來,其中嗓門高的幾人話語清晰的傳到人群裡,“不是說沈家小姐被賊人侮辱了嗎?這賊人都說剛拐了就被捕頭抓起來了!這流言誰傳的啊!”
“就是啊,這柳姨娘就是柳家的大小姐,她喊人抓了這個沈小姐是要去賣了嗎?聽說她搶了人家沈小姐原本的未婚夫,兩人未婚就先搞上了,肚子都搞大了呢!”
“那她是要報復啊,聽說柳家還用這件事來要挾沈家,將沈家小姐嫁給柳家公子做繼室呢!”
“真做出的出啊,為了讓人家做繼室,就故意勾結拐賣婦女的賊人,毀了沈家小姐的名聲,真是無恥!”
……
人群裡對柳家的負面議論是越來越高,柳啟東在旁邊聽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忍不住站起來高吼道:“我柳家乃揚州名門,用的著用這種齷蹉的手段去娶一個低賤的商戶之女嗎?就算是做繼室,她也是高攀了!”
吼聲傳到人群中,頓時鎮住了所有人,的確啊,柳家曾經還是伯爵府,雖然如今沒襲爵,可是還是官家啊,就算做繼室,也不算高攀。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家和沈家究竟誰是誰非?
安初陽斜眼睨了一眼暗地鬆了口氣的柳啟東,嗤笑,接下來的,會讓你更加精彩的。
只聽外頭忽然傳來一個老婦的大哭聲,“青天大老爺啊,請為我夫妻兩人做主啊!”
人群裡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一個佝僂的老人與一個老婦人一起走了進來,手中推著一個獨輪木板車,上面一塊白布蓋著個東西,傳來一陣陣的惡臭味,人群又往後退了數十步。
他們兩人走了進來後,將車子一放,就跪了下來,喊道:“求青天大老爺給民婦做主啊!”
安知府事先的安排裡並沒有這一出,他之前的確是故意讓人瞞了老二老三被抓的事,因為這兩年柳啟東跳的太過分,上下打點,到處周旋,那模樣,好似要將他這個知府擠下去了,他心裡早就不爽了,藉著機會讓他在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百姓中間大丟臉面。
可是這兩個老人怎麼來的?
雖不在預料中,到底他今兒個是審案的,也不介意多審一個,便拍木問道:“臺下何人,狀告何人?可有訴狀!?”
“回大老爺,民婦和丈夫都不識字,沒有訴狀。”
“那你口訴可會?”安知府是有心在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面前表現一番,也頗為有耐心。
老婦人點頭道:“民婦叫趙杏花,和丈夫的是下塘村的農民,三年前丈夫得了病急需錢,就將唯一的女兒美麗送到了柳府做丫鬟,誰知數天前,柳府將美麗的屍體直接丟了回來,扔了五十兩銀子給我們!民婦看到女兒的屍體後……不肯收銀子,那柳家人便將我丈夫打得差點站不起來,大老爺啊,民婦的老來得女,就這麼一個女兒,將來等了她養老的,可是,可是……”
老婦人說不下去了,狠狠心,咬緊牙將那塊蓋著的白布一扯,一陣惡臭傳了出來,一具赤裸的女屍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只見那屍體全身青紫的痕跡遍佈,隨意一眼,都可以看到屍體的下身爛得不成樣子,而女屍的臉上都是一塊塊的血斑!
安知府看的連連皺眉,柳啟東卻是全身發冷,安初陽則皺眉看了看,吩咐衙役去將那屍體抬下去給仵作驗傷。
半個時辰之後,仵作驗傷出來,道:“屍體乃十八歲的少女,死亡時間七天前,死亡原因,下身被硬物捅進,導致內臟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