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國公臉色冷肅,望著桌上抄上來的各色彈劾摺子內容,語氣凝重的開口,“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僅僅一個耿佑臣,三樁婚姻,就將皇后推到一個萬人矚目的位置。”
四皇子聽著薛國公的話,幽黑的眼眸裡露出幾分思量的目光,這半年時間來,的確是發生了很多事情,但這些事情,都是圍繞著耿佑臣一個人來的,而且這些事件的效果,在起初都不明顯,直到二公主尚了耿佑臣之後,全部都爆發出來。
薛東含手中端著一杯茶,目光在薛國公身旁桌上的紙上定了一會,旋即挑眉開口道:“耿佑臣先後娶了這三個女人,是不是太巧了一點,她們被娶之時有沒有什麼共同點?”
共同點?
聽到這話之後,四皇子垂眸沉思,目光落到膝上深紫色皇子服上的龍爪之上,瞳孔微微收縮。
“耿佑臣當日在宮中,玉瑩原本要害的,是韻寧郡君,最後變成了韋凝紫。”
“而後,他納的妾室,是撫安伯府的姨娘的妹妹,也正好是韻寧郡君身邊的人。”
“那二公主……那日二公主落水的時候,正好是要去教訓她,然後才不小心跌落到水中的……”
薛東含一句句的說完,緊接著四皇子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裡面的光芒帶著冷厲陰森,太巧了,如果按照叔叔這麼說,那麼這一切都和沈雲卿脫不開關係,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嗎?
“她一個女子有沒有這樣的能耐?”薛國公雖然覺得有點巧合,還是沒有覺得雲卿有如此能耐,“當初玉瑩要害她,也不是她能預料到的,這是突發事件,而二公主要教訓她,更是她不可能控制的,她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女,如何能指揮得了二公主,這也太過誇大其詞了!”
薛一楠在一旁聽著薛國公的話語,眼眸裡光彩流動,靜靜的面上拉上一抹淡淡的笑容,手中的茶杯靠在他冰冷的指尖,慢慢的變冷,他拎起杯蓋劃了劃,緩緩的開口道:“有一事,我覺得可能說出來,各位心裡肯定更加有數。”
他的聲音如同瓷器一般清脆,又帶著一股胸有成竹的底氣,讓薛國公微微皺眉,這個弟弟的兒子,自回京以後,就到處鬥雞玩犬,一副浪蕩公子哥的模樣,今日他叫薛一楠來,便是想看看,這個薛一楠究竟是怎麼想的,是打算這麼混混的過日子,還是有其他的想法,如今看他開口,聲音灼灼,不像是沒有想法的樣子,便也來聽一聽他說什麼,正好也來判斷,這個侄子,究竟有什麼價值。
當在場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薛一楠一笑,眼底的光芒黑亮如珍珠,“我剛回京城的時候,曾看到沈雲卿從當初秋水與耿佑臣所住的客棧對面的酒樓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太巧了一點?若是不巧的話,那麼起碼可以證明,至少秋水一事,是她有心策劃的。”
這事,極少人知道,此時薛國公,薛東含和四皇子聽到薛一楠說出來,都是頭一回知道還有這麼一出。
薛國公到底老成,心裡雖然有點驚訝,但是仍舊很懷疑,而薛東含眼底透露出驚訝的光芒,面色也沒有太多變化,四皇子則眼眸微眯,不知道他究竟在思忖些什麼。
“若是說起來,耿佑臣當初是永毅侯爵位最有可能繼承爵位的人,而如今耿佑臣因為二公主一事,鬧成了天下間的笑話,那麼得益的是誰?”薛一楠見他們還沒有反應,手指在茶杯摩挲,又加上了一句。
“耿沉淵!”薛東含最早將這個名字說了出來,“他是沈雲卿的義兄!”
薛一楠優雅的一笑,笑意裡說不盡的風流,端起已經涼了的茶杯,遞到唇邊一飲為盡,餘光在薛國公和四皇子的面上掃過。
高,實在是高。
說起來,耿佑臣的三樁婚事裡,若是有沈雲卿直接參與的,只怕能算的上的就只有秋水的婚事,其他的兩莊,她都不過是借力打力,若是再往厲害一點的說,這些事情早就在她的計劃裡,只怕所有人都是在她的棋盤上,按照她畫出來的路線,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的局面。
二公主被參,皇后被質疑,明帝發怒,怒火轉移,牽到四皇子身上,朝中清流一派對皇后更多質疑,由此也質疑起由皇后所生的四皇子。
這樣一來,在不知不覺之中,四皇子就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只是很奇怪,沈雲卿她做出這一切,目的又是什麼呢?是要和四皇子為敵嗎?
薛一楠覺得頗為有趣,不過,這樣的手法雖然很漂亮,但是最終也會引來薛家人的怒火。
四皇子垂著極冷的雙眸,裡面透出幾絲寒意,那絲絲寒意從他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