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雲卿進來的時候,秋水轉過頭看了一眼,滿臉不屑的收回目光,望著秋姨娘道:“你不要以為喊了她來就有什麼改變,反正我是死活不會嫁給那個商人的!”
秋姨娘已經勸說了很久,此時已經有些疲了,目光轉向雲卿,裡面都是求助的光芒,她眼底那種對親人的無可奈何讓雲卿對秋水愈發的討厭。
雲卿姿態端方的走了進來,站到秋姨娘旁邊的位置,她開口,不是為了幫助秋姨娘,而是為了秋水不要死在沈家,她看著頭髮披散,一臉撒潑的秋水,淡漠的問道:“你不嫁給商人,還想嫁給誰?”
比起秋姨娘的各種慌亂,聲嘶力竭,小心翼翼的勸慰,雲卿這種冷靜,冷淡到幾乎如同一波湖水的神情和聲音,讓秋水覺得很意外,也覺得有一種危險感。
“當然是嫁給耿大人啊,姐姐之前答應我的,是讓我嫁給耿大人為妾的,她現在又這樣反悔,想讓我嫁給個臭商人,我才沒那麼傻呢!”秋水手裡拿著水果刀,奮力的怒喊,兩眼裡都是紅色的血絲,顯然將她說給那個掌櫃,她覺得是莫大的侮辱。
流翠在一旁簡直是有些看不懂秋水的行為,她一個姨娘的妹妹,出生低,品行也不好,說了個掌櫃,年輕有為的,不知道為何要如此反抗,而且竟然聽到最後秋水說要給耿大人做妾!
先不說那個耿大人已經娶妻,單單是做妾兩個字,已經是天雷滾滾了,真的是有人上趕著要做妾的啊!
在雲卿耳濡目染下,流翠覺得做妾除非是逼不得已,不然做個正頭娘子,不是比那低人一截的妾室要好得多嗎?
而且還罵臭商人,要知道,雲卿家裡以前就是商人,現在也還是皇商,難道這個秋水沒長腦子的嗎?
流翠抬眸看了下雲卿,卻見她臉色沒有半點變化,這種謾罵雲卿已經聽的太多,若是為了這個和秋水去爭辯,她簡直是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秋姨娘聽到秋水的話,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莫說她自己嫁的就是個商人,就是給別人聽到秋水一個未嫁的閨女說出這樣的話來,她都覺得太丟人了,無奈又虛弱的喊道:“別說你和耿大人身份有差距,你為什麼自甘下賤要去給人做妾!”
秋水本來就一根筋的腦袋,此時聽到秋姨娘罵她自甘下賤,雙眸充血,臉色猙獰道:“我是自甘下賤,你又是什麼,你還不是給人做了姨娘,我可比你好多了,你是二嫁的都上趕著爬人家伯爵的床,我還是黃花閨女為什麼不能嫁!”
這可真是口不擇言,對著秋姨娘的胸口在捅刀子,方才面色變幻的秋姨娘,臉色一下變得雪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如花的容顏幾乎變得一片雪白,看著秋水的雙眸裡都帶上了怨憤,雙唇微微抖著。
秋姨娘以前的行為雲卿不想評論,這兩姐妹的事她也不想插手,但是秋水瘋狂成這樣,她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若是不給你做耿佑臣的妾室,你就要死嗎?”雲卿看著秋水,雙眸裡帶著淡淡的冷意,沒有一絲感情起伏,這樣自甘下賤的人還真心不多,她又何苦珍惜。
“是的,若是做不了他的妾室,我今天就死在這裡!”為了驗證自己的話,秋水將水果刀往脖子上進了進,立即出現了一條血痕在她的脖子裡出現了,但是她卻絲毫不見得有何膽顫,仍然滿臉英勇的望著滿院子的人,像是隨時準備將刀子插到自己的喉嚨中!
很英勇啊,就跟捅別人的脖子一樣,挺狠的,不知道和能弒母的韋凝紫比起,誰比較狠呢?
雲卿嘴角浮起了一絲譏諷的笑意,沒有理會秋水,而是轉頭問著秋姨娘,雙眸帶著詢問,“你是要一具屍體,還是做了姨娘的妹妹呢?”她有數十種方法可以將秋水拿下,可是雲卿不想,她沒必要讓個隱藏的禍害一直留在府中。
秋姨娘望著幾近瘋狂的秋水,雙眸裡透出無奈和疑惑,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秋水和耿佑臣就見過一面,怎麼會為了僅僅見過一面的男人瘋狂成這個樣子。
她當然不會知道,當初韋凝紫是計劃讓雲卿嫁給耿佑臣的,暗地裡讓人使勁的挑唆秋水,在秋水面前說耿佑臣多麼多麼的優秀,多麼多麼的好,然後再帶著她去看窮人家的女子是怎麼過活的,就是為了讓秋水以後給雲卿添堵!
秋水看到那些窮婦每天要自己洗衣服,做飯炒菜,身上穿著的是沾的油煙味,也沒有漂亮的衣服和精緻的首飾,那時候的心理就已經產生了質的變化,她心裡已經完全篤定,絕不嫁給沒錢沒權人家,再加上秋姨娘當初為了敷衍她,答應讓她做耿佑臣的姨娘,她就在心底將這個願望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