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喘,除卻這些,西太后還有一些其他的病症,加上年紀一大,被這麼一刺激,昏倒真的沒什麼難度。
可若說這一切是巧合,雲卿還真的不相信。人生的巧合要是真的能有這麼多,她也不用次次都精心去躲過那些算計了。
只是這幕後的人,挑的時間真真是好。明帝出了宮,皇后又沒多大的權利管著六宮,也無暇顧及西太后那邊。剛好給人鑽了漏洞,安排了小宮女進去。
雲卿目光望著流翠,眼底透出一抹敏慧的光澤,嘴唇淺淺開合,緩緩道:“那名小宮女如何處置了?”
流翠替雲卿拉了拉蓋在膝蓋上的毯子,皺眉道:“陛下一知道西太后昏了,直接讓人拖了小宮女出去打了二十大板,再拖進來的時候,人已經斷了氣。”
人死了,幕後的真兇可不好找了。偌大的宮中,一個小宮女說錯幾句話,又是西太后自己宮裡的人,就算明帝有氣也沒地方使,只能將西太后身邊伺候的人都處罰了。
雲卿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品著清美的茶葉,淡淡道:“西太后如今醒不過來,最忙最怕的大概是御醫院了。”
“可不是,聽說御醫院的好幾個太醫都被陛下發落了一頓板子,連院判大人都沒有辦法了。已經下旨,讓汶老太爺,速速回京了。”流翠語氣裡藏不住的唏噓,心裡為那些御醫覺得可憐,人一生那麼多病,總有人手無力迴天的時候,一旦治不好,打板子還是輕的,殺頭是隨時都可能的。
就在流翠嘆氣的同時,雲卿卻感覺,京城最近似乎有一股暗地的力量在不斷的湧動了。西太后之事,絕對不會是皇后和瑩妃她們做的。西太后雖然好面子,好虛榮,然而卻不大插手後宮的事,這樣的太后,是不會礙到皇后她們什麼的。
這讓她想到,上次搶在御鳳檀前面,給薛東谷送信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宮中又出現了暗暗的黑手構害西太后?這兩件事究竟是一人所為,還是有兩股力量在同時動手呢?
而就在十二月初,家家戶戶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新年做準備的時候,薛東谷在明帝派出的大內侍衛和軍隊下,到達了京都。
十二月初八,明帝,刑部尚書呂雙木,禮部尚書林新,瑾王世子御鳳檀,薛國公連同西戎太子赫連安元,赫連安素,西戎使者一同審問此案。
經歷了半日的嚴密審問,在可靠的人證物證,以及大內侍衛在幽裕關打聽收集到的證據和時間證物,薛東谷蓄意殺害貴順郡主,私自調兵,破壞兩國和平的罪名定下。在西戎使者的強烈要求下,明帝應下,在西戎使者動身回國的前三天,十二月十五日將薛東谷斬立決。
罪名一成立,薛國公老淚縱橫,跪在養心殿外冰冷的石階上,求明帝看在他大兒子薛東含已為國而死,二兒子若如此而去,後繼無人的份上,饒薛東谷不死,改為流放西南苦地。
十二月的雪只要在外面站上半個時辰,就會將人染成雪人,而薛國公足足跪了五個時辰,而皇后在知道了薛國公跪在此地的時,也過來一同跪在風雪中,苦苦哀求陛下放過她的父親。
就這樣,直到皇后和薛國公全身覆雪,膝蓋都凍得直不起來的時候,明帝才吩咐人開啟了養心殿的門。然而便是如此,明帝也沒有饒過薛東谷,只是說了一番安慰的話語後,讓薛國公養好身子,不要擔心,他還有孫女孫子。並且還告訴薛國公,為了安慰西戎的太子,看在薛家這麼多年的苦勞,將薛蓮封為明珠郡主,嫁給西戎太子。
只是這個指婚,在薛國公和皇后看來,無疑又是雪上加霜,然而到了這樣的地步,兩人亦是明白沒有辦法,明帝是絕對不會鬆口,只能從長計議了。剛失長子,接著失次女,緊接著又迎來了次子的斬立決。薛國公憑著當年帶兵的一股氣走到家中的時候,迎來的卻是更大的打擊。
薛東谷回來之後,海氏和花氏為了保住家中的男眷,帶著薛荇和幼孫女一同上廟求菩薩保佑。在回來的時候,不甚馬匹被掉下的冰柱砸下,驚惶失措拉著車廂撒蹄亂奔,最後一行人全部掉下了山下的深湖之中。
薛一楠得知此事後,立即派人前去營救。花了一個時辰才將海氏,花氏和兩個孫子孫女打撈了上來。
當擺到薛國公面前的時候,是四具冷的臉面發青,四肢僵硬,毫無生氣的屍體。十二月的湖水寒冰一樣的冷,就算手指往裡面一放,都要哆嗦的趕緊收回,何況是在裡面呆了一個小時。
就算是曾經馳騁沙場的薛國公,一張老臉此時再也頂不住了,苦苦的哀嚎了起來,據說當時整個薛國公府周圍,都可以聽到薛國公痛徹心扉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