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草兒伏在他胸前輕聲啜泣,身上特有的藥草幽香竄入鼻腔,元傲風突覺心神盪漾低首輕吻她的髮絲,隨即一驚,著火般地推開霍草兒。
“少爺?”霍草兒踉蹌了一下。睜著盈淚雙眸,不斛地凝視他。
“男兒有淚不輕彈!”元傲風狼狽地別開眼,強為自己的突兀舉動作解釋。
“我又——”霍草兒及時捂住嘴巴,伸手擦乾眼淚,這才注意到處裹理金線蛇屍體的聶繽。
“喂!你在做什麼?”
“這金線蛇雖死,卻仍有毒性,若不妥善處理只怕有人會因而遇險。”正在處聶繽答道。
“你有這麼好心?”霍草兒不信。
“草兒,不得無禮!”元傲風斥責,“還不幫幫聶大夫!”
“不用了。鬧了這麼—天,大家都累了,你們還是早些安歇吧!這裡我來就行了。”
聶繽拱手道。
“那就麻煩聶大夫了!”元傲風身心俱疲,無心再打理這些瑣事,拉了霍草兒便要出廂房。
“可是……”霍草兒雖心生不安,卻掙不開他的掌控,只好也跟出廂房。
廂房裡,聶繽露出得意冷笑,“金線蛇毒,無藥可救。我就不相信你還敢不交出千疾醫書!”
第四章
四人且停且走,行了七八天,好不容易到了—個稍大的市鎮,狄霄顧—輛馬車,又買了兩匹馬!好在途中輪替使用,行路的速度才快了起來。
這一日,狄霄駕車,兒傲風坐在前座,欣賞沿途風光。霍草兒則抱著大黃,和同是傷患的聶繽一起窩在馬車裡。
“草兒,這幾年過得可好?”聶繽終於打破沉默。
“託福,還過得去。”伸手不打笑臉人,霍草兒皺皺鼻頭,無奈地寒暄。
“是嗎?想當年你爺爺在世時,何等風光,如今你卻淪落成小小僕役,我想你爺爺在黃泉之下苦是有知,肯定不會瞑目。”
“什麼你爺爺我爺爺的?你連聲“師父”都不願叫了嗎?”霍草兒冷哼。
“不叫是為你好,若是讓元傲風知道你的身世,他不曉得會使什麼手段搶奪千疾醫書!”他隱忍了這麼多天,直到現在才和霍草兒攀談,還刻意壓低了音量,就是怕元傲風察覺了什麼。
“不要以為世間人人都同你一般!”霍草兒不屑地瞪著他。
“畢竟是個孩子,盡說些孩子話。”聶繽哈哈大笑,“念在我好歹是你長輩的份上,我就提醒你兩句!草兒,元傲風待你如何?”
“很好。”她挺不耐煩的。
“不似主僕是吧?!”
霍草兒愣了—下,元傲風對她是有點好得過了頭。。—路上,有得吃她先吃,有得睡她先睡,不要她伺候也就算了,還擔心她有沒有冷著餓著,有沒有按時上藥。乍看之下,根本讓人弄不清誰是主、誰是僕?
“那又怎麼樣?”她硬生生揮去那股甜蜜又不安的感受。
“沒有人會不求目的地對別人好。”至少他就不受這種傻事。
“什麼意思?”霍草兒搖頭。
“那麼他便不是為了你的身子。”
“你胡說什麼!”霍草兒紅著臉啤了口。
“你想元傲風有沒有可能知道你身上藏有千疾醫書?”
“你說他是為了千疾醫書才對我好?像你們當年一樣惺惺作態?!”她張大眼睛。
霍草兒這話問得毒辣,聶繽尷尬地嘿嘿笑了兩聲,點了點頭。
“笑話!”霍草兒擺擺手,“當年你們忌憚爺爺,現下他忌憚個什麼?他和狄霄隨便動個手指頭,就能——”等等,聶顏怎麼會這麼好心?還警告她呢!霍草兒眼珠子一轉,眼中光芒亮起,“啊!我知道他忌憚什麼了!他根本不知道我把醫書藏在哪,要是一掌劈死我,那千疾醫書就跟著我到地底下了,所以他才會百般地對我好,想瓦解我的心防!聶師伯,真是謝謝你啊,要是沒有你警告我,我差點傻傻地相信他,把藏醫書的地方告訴他了呢!”
“你告訴他了嗎?
“你沒聽到我說一”聶驗緊張了,“差點嗎?”霍草兒暗暗在心裡冷笑。這種貨色也妄想得到千疾醫書?!耍耍他0“差點”就是還沒。”
“那就好,那就好,千疾醫書是歧黃門寶物,可不能落入歹人手裡!聶繽鬆了口氣。
還歹人咧!元傲風苦是歹人,他聶繽不曉得算什麼?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霍草兒正經八白地點限,“我知道,爺爺交代過千疾醫書